文/銀色快手


幻想自己愛上一名法國女孩,選在西洋情人節這天寫封情書給她,於是最起碼我應該學習 2000 個以上常用法文單字,還包含簡單的文法,正確的拼音。


事實上是因為沒力說,她希望滿 30 歲那年的生日可以在巴黎慶祝,我希望當她的法文導遊,而時間滴答滴,腳步愈來愈近了,我幾乎沒什麼時間可以去上法文課,就決定採取土法煉鋼的方式自學法文。

首先,我要做好心理建設,開始催眠自己其實已經學會了不少法文,例如:Bonjour日安、Merci 謝謝、Oui是的、 Salon沙龍、Pouquoi布瓜/為什麼?Channel 香奈兒 Paris 巴黎 Ecole Cafe學校咖啡館 eslite 誠品/菁英 noir et blanc 黑與白 fin 劇終、Chanson 香頌/法國近代流行歌曲

哇!原來你早就學會了法文(其實只是幾個零碎的單字)
不過,有一個模糊的認知基礎,比一點概念也沒有要強得多,所以我開始利用 Google 、 Youtube 、多語線上翻譯、法語學習共享資源以及在誠品書店買的兩本書《看繪本學法語》積木文化《別笑!我是法語學習書》漢宇國際,展開了我土法煉鋼的過程。

幸好我是個單字控,雖然英文文法很差,但背單字超快的,學習日文也是用強記的方式,快速背下六千個日文單字,現在只是把背單字的對象換成法文,應該不會很難吧,不曉得為什麼,背單字這件事對我來說彷彿談戀愛一樣,每天都和不同的對象談戀愛,立即燃起凍結已久的熱情。

運用各種聯想法背單字,把單字群想像成不同的家族和社團,再依據時間、地點、場所、事件、情境對話來分類,拼音和字根,英語聯想法(許多法文單字和英文單字長得很像)很難背的單字就自己為它編故事,每一個可以具象的單字,我都會用Google 查出它的圖片,好像幼兒使用的圖片單字記憶卡,每天學會的新單字我會用便利貼貼在客廳和書桌、電腦、牆上各個角落,強迫眼球和單字見面的次數,一回生二回熟,短短一周之內,我已經背下了500個法文單字。

接下來我打算聽法文歌學單字、看法國電影學單字、看小王子原著學單字、試著用法文寫詩、寫信、寫日記,這就是我跟法文談戀愛的第一周,你也在學習法文嗎?有學過法文的朋友,可以在底下喊聲右!讓我也知道學法文不寂寞。

P.S. 人生中讀過的第一本語言學習勵志書《如何學會任何語言》閱讀地球出版,你可以在露天拍賣很便宜的買到它,這本書讓我對於學習語言這件事充滿了希望和鬥志,但是它不是工具書喔,想要旅行環遊世界的朋友,倒是可以考慮看看,世界上還是有很多國家無法使用英語溝通,用中文也不是真的能夠行遍天下,多一種語言多一扇窗,世界村我來了!

巴黎我愛你 Paris, je t'a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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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éparez-vous pour le voyage 
LV 形象廣告-準備去旅行

Qu'est-ce qu'un voyage? 
什麼是旅行呢?

Ce n'est pas un départ.
旅行不只是意謂著離開

Ce n'est pas une destination.
也不是抵達某個目的地

C'est un parcours. Une découverte. 
旅行是一個過程,一種發現

Une découverte de soi-même.
去發現自己的一個過程

Certains voyages nous mettent face à nous-mêmes. 
真正的旅行,讓我們勇於面對自我

Voyage-t-on pour découvrir le monde,ou pour se redécouvrir? 
旅行是為了看世界,也是發現自己在世界中的位置

Est-ce les hommes qui font les voyages,ou les voyages qui font les hommes? 
究竟是我們創造了旅行,還是旅行造就了我們?

Le voyage, c'est la vie. 
旅行,即是人生

Autant de voyages, autant d'émotions.
有多少旅行,就有多少感動

準備好去旅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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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bert Bresson


文/銀色快手

這是個適合窩在棉被裡過冬的夜晚。

氣象報告預測明天會有新一波寒流來襲,我好怕冷怎麼辦?我擔心自己因為衣服穿得不夠多,像遊民一樣凍死在街頭。

明天是周末,光點戲院上映著布烈松,朋友說訂好票準備要去朝聖,我不認識布烈松,相信布烈松也不認識我,可我記得在師大路轉角的二手書店,看見布烈松的電影書寫札記在架上陳列,只恨當時不識布烈松,所以沒有立刻把這本書從書架取下,而是悄悄地拿著另一本史蒂芬金的《戰慄遊戲》(皇冠舊版) 到櫃台去結帳。

曾經讀過鴻鴻向布烈松致敬的詩文──那人渴望在影像中消失,像一枚剛好路過陽光的雪花。 (明天的氣溫適合去光點戲院取暖嗎?) 我想光點戲院應該還不至於到一位難求的程度,明天乾脆去現場碰碰運氣吧。手邊正好有一份光點DM,昨晚在挪威森林咖啡隨手拿的,裡頭有影評人686 和策展人 Mike 近乎毒舌派的對話,重點在於影展現象,將逛誠品視為一種時尚指標,在這樣的潛意識催化下,看影展和逛誠品的文化活動,已經成為社交的一部分(略)。 

的確,好像不認識布烈松很可能會錯過生命中某個重要的觀影經驗,所以MSN上會有人問你,買了套票沒?還沒耶。反正沒差啦,你是自由工作者,可以避開周末的波潮,另外可以選擇別的時段朝聖呀!可是,你不覺得低氣溫很適合布烈松嗎?如同咖啡應該配上鬆餅一樣。

關掉MSN的對話視窗,我繼續在自己的房間裡漫遊,靠門邊的木質書櫃上方第五層遇見了惠特曼,那是母親年輕時買的詩集,一本連封皮都已掀起來的草葉集,封面設計很有意思,好像「草葉集」後方藏了兩棵樹,使我想起魯迅的詩句「後院有兩棵樹,一棵是棗樹,還有一棵也是棗樹。」不禁莞爾。 在那個彩色印刷還不盛行的年代,能夠藉由簡單的線條造出視覺感的意境,誠屬難得。

更教人驚訝的是,封底的版權頁上竟然出現新竹一家舊書店的名字。上頭印著出版者是海邊文化出版社,發行人是陳堯,不就是先前轉貼過的剪報裡,那位開二手書店的老兵嗎?再仔細看地址是新竹市文昌街六十五號,正好是中外書店和海邊書坊相隔的那條街,我還在那裡喝了一碗摃丸湯呢。沒錯,總經銷正是海邊書坊,那時候的小書店,幾乎就是個體戶的出版社,默默地經營著文化事業,尤其像是台中、台南一帶的小書店,更是早年傳播文化的發信站。不由得自腦海浮現那些儲存兒時回憶的大山書店、世一書局、大眾書局等等。

對我來說,逛舊書店簡直就像時光旅行,和不同年代的作者、編輯、讀書人相遇;偶爾,在自己的房間裡逛書架,也會遇到類似逛舊書店淘寶的喜悅,不僅提醒了我舊書應該妥善保存、珍藏,避免歲月對於脆弱書頁悄聲進行的破壞,應該更虛心去閱讀,去感受人與書頻繁交流的美好年代。 走筆至此,天猶未亮,整座城市灰撲撲的睡臉,沉睡在大地的懷抱中。 容我摘錄一段《草葉集》裡的詩句給大家欣賞:

合拍著我的靈魂,
這灰褐色的小鳥,大聲地歌唱著,
清越而悠然的歌聲瀰漫和充滿了大氣的黑夜。
在濃密的松杉和柏林中大聲地唱著,
在芳香的大澤和清新的霧氣中清晰地唱著,
而我和我的同伴,在夜間,都停留在那裡。

母親說:她記得這本惠特曼詩集,某個周末的下午,父親帶她去苗栗的某個小鎮,本來是帶著郊遊的心情去玩,卻因為父親臨時公司有事被迫提前返回台北。

那裡的交通不比城市來得方便,平均兩小時才有一班巴士,在等待的時間,她發現站牌附近一間雜貨舖兼賣文具書冊,當時她跟著一位教會的姊妹學英文,看到這本中英對照的惠特曼詩集,想到也許可以練英文閱讀力,就立刻買下來。

書裡頭還留著那時查單字做的筆記,淺藍色的原子筆字跡,頗認真的模樣,母親欣賞惠特曼的詩嗎?這我倒沒問她,時光靜止在泛黃的書冊裡,那些用鉛字排版印刷,保留著上一代人的翻譯用語,為著不知名的陌生面孔熱心出版的書冊們,至今仍在某個書架上,等待著心的誦讀者,啟動第一個震動耳膜的單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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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時候,記憶會自己跑來找我。

 記憶像是小時候住在你家隔壁,鄰居的孩子,總喜歡走到你家門口按電鈴,看看你在不在家,如果在的話,請陪我一起玩好嗎?你說沒空陪他嗎?看著他稚嫩的小臉,天真的神情,又捨不得讓它一個人在大街上閒晃,深怕他消失在街的盡頭,再也找不回來。如果你真的願意陪他,又得放下手邊正在進行的工作,犧牲自己的時間,和他一起玩那些也許你已不再覺得有趣的遊戲。可是孩子就是孩子,他的任性你也曉得的,完全拿他沒辦法,當他輕叩你的門,你忍心將他拒絕在門外嗎?記憶中的愛情就像是我們在人生旅途無意間遺忘的孩子,有那麼一刻,你突然想起來了,於是牽著孩子的手,流浪到記憶裡的他方。

 在我心中,記憶裡的他方並沒有那麼遙遠,它位於台灣的中部,一個永遠保持著樸實風貌的地方,以茶葉和木雕聞名的苗栗。

 在藝術街坊跟朋友邊喝咖啡邊閒聊的時候,記憶突然跑來找我了,我不經意地望向窗外,店長精心布置的綠色花圃,好像看到苗栗山村的茶園似的,記憶帶著我重新溫習久違的畫面。朋友們正聊得開心,如果把我心中的苦悶告訴他們,怕會破壞愉快的氣氛。所以我心不在焉,以微笑代替回應,腦中想的盡是往返台北與苗栗兩地的印象。

 印象中,總是拖著極度疲困的身體,坐復興號列車或是統聯客運南下,只為了與你相見。有時候,我會帶一些家裡燉好的雞湯,想替你補補身子。有時候,我會帶一些蜜餞去,想說看電視的時候可以一起吃。雖然只能在每個禮拜的周末,抽空去看你,可是你知道嗎?我是滿心喜悅的,期待著相見的日子來臨。

 如果正好遇到你有事要到台北來找朋友,你會在我回程的路上,陪我一起搭車,這種感覺特別地溫暖,即使路途再遙遠也不覺得累了。可是,當我獨自帶著受傷的心情走這趟回家的路,心裡像是扛著好大的一顆石頭放不下,卡在我們之間的愛情也彷彿在原地踏步,無法前進半步。

 我厭倦了不斷播放錄影帶的閉路電視,厭倦窗外下個不停的雨,厭倦了隨車附贈的點心,厭倦始終如一。灰撲撲的公路風景,時常在車內半夢半醒地望向窗外迷濛的遠方,有時候陷在車陣裡動彈不得,感覺不出車子是在前進還是倒退,時間好像塞在高速公路或是省道上,速度極其緩慢地前進;有時候會因為車內某人的二手煙而嗆醒;有人上了車,車行過幾站,又有人下了車,每次總是這樣。

 如果車子是朝著你的方向前進,當客運開到接近頭份收費站的時候心情就會格外地興奮,就像苗栗青翠油綠的山巒,遠方出岫的雲朵,我的心上彷彿有無數的毛細孔甦醒,呼吸那芬多精,我喜歡嗅著鄉間種茶的香氣,喜歡熱情純樸的鄉民,喜歡一個個紅磚砌成的老房子,喜歡走在田梗上,看水鳥從一畦水窪躍起,飛入半山腰的樹林子,喜歡自然清新,只屬於這裡的空氣。

 你常騎摩托車,載我去親戚家的茶圃以及製茶廠,從採摘、萎凋到攪拌、炒菁、揉捻、乾燥、烘焙,經過好幾重的步驟,看他們怎麼如何製茶的過程,每年都會舉辦鬥茶大會,然後,你會向阿伯要一些上等的茶葉回家,泡給我喝。你總是一邊泡茶,一邊跟我講解關於品茶的專業知識,我都會很仔細地聆聽,你說的每一句話,每個字,好像茶葉的芯,經過熱水的溫潤,慢慢在我心底舒展著,喝著你泡的好茶也感受到那份淡淡的溫柔。

 記憶裡,你是寡言的,大部份的時候,選擇以沉默留白,也因為過多的留白,讓我們之間始終隔著一層看不見的膜,你在膜內將自己封閉起來,而我在膜外眼睜睜地看著你,卻不得其門而入。真的猜不透你,也不知道你的心裡有些什麼負擔,多麼想把你的愁煩,分一些擔在自己的肩上啊,我時常這麼想,為什麼懂得泡茶的你,不懂得花一些心思,在自己所愛的人身上呢?

 你慣常抽的百樂門,總會在點煙之前,揉一揉濾嘴,讓煙味更容易滲透進來,我記得你手指的動作,讓我有想要吸吮的慾望。每當你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坐在靠窗的位子抽煙,房間裡經常是暗的,不開燈,但你喜歡這樣。陰天,我們相處的空間,被雲霧籠罩著,在油花開放的五月,我愛上了煙一般的你,愛上了百樂門的味兒。

 我不想聽那些不著邊際的客套,原以為你是最瞭解我的,為何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選擇從我身邊經過,成為陌路,卻不拉住我的手。你冷漠的話語,好像把我關在一個永遠碰不到春天、潮濕、陰暗的井佈滿了青苔……有時,我真的好恨,恨自己沒有辦法走進你的世界,恨自己當初為何那麼輕易地答應你,走這段泥濘的路,唱只有自己懂的恨情歌。

 有時候,記憶真是不甘寂寞。

 記憶是個頑皮,愛黏人的孩子。如果你不去理會他,他就會想盡辦法來搗蛋,不是跑到你的夢裡搖呼啦圈,要不就是干擾你的生活步調成為雜音在你的耳邊絮絮叨叨,成為幻影在你空虛的時候,掠過你的眼前,他的目的就是要喚起你的注意,誰能將這段過去不如意的感情生活用一個空白鍵Delete掉呢?沒有人真的辦得到,就算遺忘了,也會潛抑到心靈深處,化作看不見的心魔。

 十一月的冬天,百樂門飄起的雲,在室內氤氳、漫散熟悉的味道。我坐在街角的咖啡廳言不及意,彷彿在雲霧中自己是飄浮的存在。透過回憶,我撫摸你抽煙的臉,還留著未刮乾淨的鬍渣,想起那些令人厭煩的爭吵,和始終得不到解決的問題,圍繞在我們周圍的低氣壓,感覺遲滯而凝重。

 一起聊天的朋友,關心地問我,是不是心裡有事,我以感冒為藉口巧妙遁逃,關於你的故事,絕口不提半個字。那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只想藏匿在沒有人知道的森林裡,留下我一個人對著黑暗的樹洞哭泣不知道飄著音符的葉子們,會不會四處去散佈,關於我們的消息……

 我們的愛情,終究走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煙灰缸裡殘缺不全的屍體,負傷的不只是情緒,也包括了愛情,結束了一根煙的動作,幾乎是重覆地進行一場短暫到來不及掉淚的告別式,再會吧可愛的茶園!再會吧美麗的山村!再會吧親愛的你!

 我永遠也忘不了與你的名字相連的地方──苗栗。

 百樂門像是被記憶關掉的最後一盞燈,你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再也無法回到我的身邊,

 唯獨煙一般捲起的想念,恆如日常行走,從不曾消失。 


 文:銀色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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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子和綠

下班以後,我打電話給妳,我問起綠的告別式。
妳只記得野薑花和黃雛菊簡單裝飾著告別式的禮堂,
接著妳想起K跟妳說,暖爐先生坐在妳的左前方,
雖然妳並沒有發現,也不知道那樣的場合該說些什麼?

告別式的前一晚我徹夜未眠,我忘了我在做什麼?
好像打電話給果泥,然後整個白天不停地昏睡,
接到妳的電話時已經是下午兩點了,
我沒有任何心情去面對綠的死亡,
情緒已經夠糟了,無力去承受她突然的離去,
於是在電話裡,我謊稱身體不適,其實我是在逃避。

後來,妳又說想起了一些不真實的片段畫面,
在場的都是綠的同學和老師,
終於有了藉口可以開個同學會,
其實大家都很疏離,和綠之間也是極為疏離的。

大家認識的綠,不外乎認真、負責、敬業,
說的嚴重點,是個不折不扣的工作狂,
她的師長稱許她的工作表現,
說她總是攬下別人的工作來做,
時常加班到很晚。

照例每個人在告別式上必須說幾句話,
妳說有人念著綠臨行前寫給朋友的電子郵件,
隱隱透露出「告別」的訊息。

妳念了那封意味深長的信,不得不教人相信,
冥冥中有些註定,或許是誰也無法去計算的。

妳唸完綠的信,並且告訴我綠其實早已經準備遺書,
交代身後事。真令人難以相信,體貼而敏感的她,
竟然連這些都設想到,從她離開這世界的那一刻開始,
好像我們的關心都與她毫不相干了。

在電話中,我不斷地向妳表明,
我依然把妳們所轉述的當作是一則都市傳說,
綠的死我無法接受,太突然了,
而且沒有人在場做見證,
就好像直子的死一樣,妳說。

一個不會有人想起來的普通清晨,
來自亞洲的一名女子被管理員發現,
溺死在社區的游泳池裡面,
衣物完好,判定是缺氣引發的意外。

我感覺到某種沉重和悲傷被隱含包覆在她的裡面,
我們看不見,只能從外表感覺,我不喜歡這樣的隔閡,
她殘忍地把我們阻擋在外圍,誰也擠不進去。

現在想起來,還是無法理解上帝的幽默感
也許當祂在挑選天使的時候,
總是先從那些沒有翅膀的人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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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整個地球再加上 5 % 一看就懂的貨幣金融系統

Fabian was excited as he once more rehearsed his speech for the crowd certain to turn up tomorrow. He had always wanted prestige and power and now his dreams were going to come true. He was a craftsman working with silver and gold, making jewelry and ornaments, but he became dissatisfied with working for a living. He needed excitement, a challenge, and now his plan was ready to begin.

費邊興奮地練習著明天的集會演講稿。他夢寐以求的地位跟權力全看明天。他是個手工匠,專精於銀跟金,作出各式各樣的首飾跟裝飾品。不過他已經累了,他需要一個新的刺激、挑戰,而明天他的計畫即將開始

For generations the people used the barter system. A man supported his own family by providing all their needs or else he specialised in a particular trade. Whatever surpluses he might have from his own production, he exchanged or swapped for the surplus of others.

世世代代以來,人類依靠著以物易物的系統。一個男人養家的定義為給家庭所有的必需品,或是他靠著一技之長。無論他的職業為何,只要他的物資有多餘的,他就可以拿去跟其他人多餘的物資交換。

Market day was always noise and dusty, yet people looked forward to the shouting and waving, and especially the companionship. It used to be a happy place, but now there were too many people, too much arguing. There was no time for chatting - a better system was needed.
市集總是充斥著噪音跟沙塵,不過人們依然期盼著那喧鬧聲跟歸屬感。以前市集是個令人快樂的地方,不過現在人越來越多,爭執也變得更多。人們再也不互相關心的聊天…一套新的系統是迫在眉梢的。

Generally, the people had been happy, and enjoyed the fruits of their work.
對大多數人來說,他們在舊有系統下快樂,因為能得到他們自己辛苦的成果。

In each community a simple Government had been formed to make sure that each person's freedoms and rights were protected and that no man was forced to do anything against his will by any other man, or any group of men.

在每個社區都有個簡單的政府。他們保障了每個人的自由跟權利,沒有人會被個人或一堆人強迫去作任何違背自己意願的事情。


This was the Government's one and only purpose and each Governor was voluntarily supported by the local community who elected him.
這是政府原型的唯一意義,每個首長都是由當地居民自願的選拔出來。

However, market day was the one problem they could not solve. Was a knife worth one or two baskets of corn? Was a cow worth more than a wagon ?and so on. No one could think of a better system.

市集一切都很好,不過總有個問題他們無法解決。一把刀有兩籃玉米的價值嗎?一隻牛比得上一台木車嗎?諸如此類的問題。沒有人能想得出一套更好的系統。

Fabian had advertised, "I have the solution to our bartering problems, and I invite everyone to a public meeting tomorrow."
費邊對著群眾號稱:『我找出了解決的辦法。我邀請每個人明天來集會!』


The next day there was a great assembly in the town square and Fabian explained all about the new system which he called "money". It sounded good. "How are we to start?" the people asked.

第二天,好奇的人們擠滿了廣場。費邊開始解釋他的新系統,他叫這東西『錢』。聽起來不賴,『那我們要怎麼開始這套系統?』人們問著。

"The gold which I fashion into ornaments and jewelry is an excellent metal. It does not tarnish or rust, and will last a long time. I will make some gold into coins and we shall call each coin a dollar."

『我用來作成首飾跟珠寶的金子,是個很好的金屬,他也不會生鏽顏色也不會黯淡。可以耐得起時間的考驗。我會把一些金子變成硬幣,我們就叫一個硬幣一塊錢。』

He explained how values would work, and that "money" would be really a medium for exchange - a much better system than bartering.
費邊解釋了價值的意義,以及錢實際用途在於交換用的媒介…一個比以物易物更好的系統。

One of the Governors questioned, "Some people can dig gold and make coins for themselves", he said.
一個首長問了:『可是有些人會去自己挖掘黃金,然後自己鑄造硬幣啊』


"This would be most unfair", Fabian was ready with the answer. "Only those coins approved by the Government can be used, and these will have special marking stamped on them." This seemed reasonable and it was proposed that each man be given an equal number. "But I deserve the most," said the candle-maker. "Everyone uses my candles." "No", said the farmer, "without food there is no life, surely we should get the most." And so the bickering continued.

『那真是太不公平了』費邊有準備的回答道。『當然只有那些得到政府允許的硬幣才可以使用,他們將會有特殊的花紋印在上面。』大家同意這聽起來很合理,接著決定了每個人將會得到同等數目的硬幣。『不過我應該得到最多啊!』蠟燭的師父說著,『每個人都用我的蠟燭』。『不!』農夫接著說『沒有了食物就沒有辦法活下去,我們才應該拿到最多』人們就這樣子的吵了起來。


Fabian let them argue for a while and finally he said, "Since none of you can agree, I suggest you obtain the number you require from me. There will be no limit, except for your ability to repay. The more you obtain, the more you must repay in one year's time. "And what will you receive?" the people asked.

費邊讓他們吵了一陣子才又開始說話 『既然你們都無法同意,我建議你們直接跟我領硬幣。你的償還能力為限制。』 你拿得越多,年底的你則需要還越多。『那你賺什麼呢?』人們問了。


"Since I am providing a service, that is, the money supply, I am entitled to payment for my work. Let us say that for every 100 pieces you obtain, you repay me 105 for every year that you owe the debt. The 5 will be my charge, and I shall call this charge interest."

『既然我提供服務,也就是金錢的提供,我理應拿一點錢當作我工作的報酬。讓我們假設你們每借一百塊錢,你年底就還我一百零五塊錢。那五塊錢就是我的利潤,我叫這筆錢為利息。』

There seemed to be no other way, and besides, 5% seemed little enough charge. "Come back next Friday and we will begin."

看起來也沒有其他的辦法,況且,5% 看起來也只是一點點。『下個禮拜五,我們就開始用新的系統吧』費邊說著。


Fabian wasted no time. He made coins day and night, and at the end of the week he was ready. The people were queued up at his shop, and after the coins were inspected and approved by the Governors the system commenced. Some borrowed only a few and they went off to try the new system.

費邊沒有浪費一分一秒。他日以繼夜的鑄造硬幣,到了那個週末,他就準備好了足夠所有人需要用的量。人們在他的店面前排出了長長的人龍,首長仔細的檢視了硬幣之後正式宣佈新系統的開始。有些人只借了一點點,就開始了測試這套新的系統。


They found money to be marvelous, and they soon valued everything in gold coins or dollars. The value they placed on everything was called a "price", and the price mainly depended on the amount of work required to produce it. If it took a lot of work the price was high, but if it was produced with little effort it was quite inexpensive.

他們發現錢的好處,人們非常迅速的開始幫每樣東西標上了用錢為單位的數字,他們叫這數字『價格』。價格的高低通常是由製造產品所需要下的功夫來決定。如果需要下很多功夫,那價格就會很高,不過如果輕易地就能肇造出來,那價格通常偏低。


In one town lived Alan, who was the only watchmaker. His prices were high because the customers were willing to pay just to own one of his watches.

在另外一個城鎮有個鍾錶工匠叫做艾倫。他的價格很高,因為人們願意用高昂的價格來換取他製作的一隻手錶。

Then another man began making watches and offered them at a lower price in order to get sales. Alan was forced to lower his prices, and in no time at all prices came down, so that both men were striving to give the best quality at the lowest price. This was genuine free competition.

接著另外一個人也開始賣手錶,不過為了能賣得更好,他的售價較低。愛倫不得不壓低他的價格,非常快的所有鍾錶的價格都下跌了,愛倫跟其他的鍾錶工匠被逼迫著生產著高品質且低價的產品。 這是真實的自由競爭。

It was the same with builders, transport operators, accountants, farmers, in fact, in every endeavour. The customers always chose what they felt was the best deal - they had freedom of choice. There was no artificial protection such as licences or tariffs to prevent other people from going into business. The standard of living rose, and before long the people wondered how they had ever done without money.

建築師們也遭遇到同樣的事情,還有運輸搬運者、會計師、農夫們,其實各行各業都遭受到了同等的事情。顧客選擇了他們認為最好的交易…他們擁有著選擇的自由。那個時候沒有所謂的外力介入,例如執照或是科稅來防止人們開展自己的生意。平均的生活水準提昇,不久之後的人們簡直不敢想像沒有金錢的生活。

At the end of the year, Fabian left his shop and visited all the people who owed him money. Some had more than they borrowed, but this meant that others had less, since there were only a certain number of coins issued in the first place. Those who had more than they borrowed paid back each 100 plus the extra 5, but still had to borrow again to carry on.

年底的時候,費邊離開了他的小店面,去到處收款。有些人賺到了比他們借的還多的錢,不過這也同時意味著其他人少了點錢,畢竟硬幣的數目並沒有辦法憑空增加。那些賺到多餘錢的人,每一百塊錢就多付給了費邊五塊錢,不過仍然需要借更多錢繼續他們的生意。


The others discovered for the first time that they had a debt. Before he would lend them more money, Fabian took a mortgage over some of their assets, and everyone went away once moreto try and get those extra 5 coins whichalways seemed so hard to find.

另外那些第一次發現他們有負債。現在費邊如果要借給他們錢之前,會用他們的資產提出貸款。人們拿到錢了以後,再次開始想辦法賺那個永遠很難找到的五塊錢。

No one realised that as a whole, the country could never get out of debt until all the coins were repaid, but even then, there were those extra 5 on each 100 which had never been lent out at all. No one but Fabian could see that it was impossible to pay the interest - the extra money had never been issued, therefore someone had to miss out.

沒有人發現整體來說,整個國家永遠沒有辦法不負債,除非所有的硬幣都歸還給費邊。就算所有的硬幣都歸還了,還有那從未被借出過每一百塊錢多出來的五塊錢。除了費邊沒有人發現那利息是永遠沒辦法還清的,畢竟那些錢從來沒有被製造出來,也就是說永遠會有一部份的人是會陷入負債的窘境。
It was true that Fabian spent some coins, but he couldn't possibly spend anything like 5% of the total economy on himself. There were thousands of people and Fabian was only one. Besides, he was still a goldsmith making a comfortable living.

費邊為了生活當然會花一點錢,不過他個人的花費不可能達到總經濟體的5%。畢竟有幾千個人,而只有一個費邊。況且他還是一個有著專門技能的金匠,過著舒適的生活。


At the back of his shop Fabian had a strongroom and people found it convenient to leave some of their coins with him for safekeeping. He charged a small fee depending on the amount of money, and the time it was left with him. He would give the owner receipts for the deposit.

在費邊店舖的後面,他闢了一間堅固的房子,人們如果有多餘的硬幣,發現放在他的房子裡面還蠻方便的。他會依照金額多寡還有時間長短來收取手續費。他會給那些硬幣擁有者一張收據當作證明。

When a person went shopping, he did not normally carry a lot of gold coins. He would give the shopkeeper one of the receipts to the value of the goods he wanted to buy.

當一個人出去買東西,他普通並不需要帶著很多金幣。他會給店家一張跟產品同等價值的收據。

Shopkeepers recognised the receipt as being genuine and accepted it with the idea of taking it to Fabian and collecting the appropriate amount in coins. The receipts passed from hand to hand instead of the gold itself being transferred. The people had great faith in the receipts - they accepted them as being as good as coins.

店家們檢查了這張收據的真實性,且收下因為他們知道只要拿去給費邊就可以取得同等價值的硬幣。這些收據在人們之間流傳,代替了金幣。人們開始對於這些收據建立了信心,他們承認這些收據跟硬幣一樣好用。
Before long, Fabian noticed that it was quite unusual for anyone to actually call for their gold coins.

不久之後,費邊發現人們很少會來要求提取他們的金幣。
He thought to himself, "Here I am in possession of all this gold and I am still a hard working craftsman. It doesn't make sense. Why there are dozens of people who would be glad to pay me interest for the use of this gold which is lying here and rarely called for.

『我擁有著這些金子,我依舊是個辛苦工作的匠人。這一點都說不通。畢竟會有一堆人們為了借這些躺在這邊的金子,會樂意的付給我利息。

It is true, the gold is not mine - but it is in my possession, which is all that matters. I hardly need to make any coins at all, I can use some of the coins stored in the vault."

的確!我並不是這些金子的主人…不過這些金子卻是被我實質上擁有的,這才是最重要的。 我根本不需要製造任何硬幣,我可以直接用我保險屋裡面的。』費邊這樣子的想著。

At first he was very cautious, only loaning a few at a time, and then only on tremendous security. But gradually he became bolder, and larger amounts were loaned.

一開始他很小心,只肯小額的借出款項,而且保全做得非常好。不過漸漸的,他越來越勇敢,借出的金額也越來越大。
One day, a large loan was requested. Fabian suggested, "Instead of carrying all these coins we can make a deposit in your name, and then I shall give you several receipts to the value of the coins." The borrower agreed, and off he went with a bunch of receipts. He had obtained a loan, yet the gold remained in the strong-room. After the client left, Fabian smiled. He could have his cake and eat it too. He could "lend" gold and still keep it in his possession.

有一天,有人要求一筆很大的借款。費邊建議著『與其借給你一堆硬幣,不如我把你借的款項存起來,然後我會給你同等價值的收據』借款的人欣然同意。 人們借到了錢,不過硬幣依然好好的躺在費邊的房間裡面。當他的顧客離開之後,費邊的嘴角不自覺的上揚。他可以拿著蛋糕還吃一口(註:得寸進尺的意思)他可以『借出』金子,不過依然讓金子留在他的寶庫裡面。


Friends, strangers and even enemies needed funds to carry out their businesses - and so long as they could produce security, they could borrow as much as they needed. By simply writing out receipts Fabian was able to "lend" money to several times the value of gold in his strong-room, and he was not even the owner of it. Everything was safe so long as the real owners didn't call for their gold and the confidence of the people was maintained.

朋友、陌生人甚至他的敵人都需要錢來達到他們的目的…只要他們有同等價值的保障,他們可以就可以借到錢。只要拿筆寫在紙上寫出一張收據,費邊可以重複的『借出』同一堆金子,他甚至不是這些金子的擁有者。一切都很安全,只要真正的擁有者沒有提出他們的金子,且人們的信心保持著。


He kept a book showing the debits and credits for each person. The lending business was proving to be very lucrative indeed.

費邊有一本書,上面寫著每個人的經濟狀況,是負債或是存款。借錢的事業證明了是個很有賺頭的買賣。

His social standing in the community was increasing almost as fast as his wealth. He was becoming a man of importance, he commanded respect. In matters of finance, his very word was like a sacred pronouncement.

他的社會地位提昇的速度幾乎跟他的財富上昇速度相當。他變成一個重要的人,他有著眾人的尊敬。只要是有關經濟的任何事項,他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像聖旨一般的被尊崇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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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ldsmiths from other towns became curious about his activities and one day they called to see him. He told them what he was doing, but was very careful to emphasize the need for secrecy.

其他城鎮的金匠對費邊最近的活動感到好奇,於是有一天他們就來拜訪了費邊。費邊告訴了他們他的計畫,而且慎重的告訴他們保持秘密的重要性。

If their plan was exposed, the scheme would fail, so they agreed to form their own secret alliance.

如果他們的計畫被發現了,那會全面崩盤,所以他們一起組成了一個秘密的聯盟。

Each returned to his own town and began to operate as Fabian had taught

每個金匠回到了他們自己的村莊,依樣畫葫蘆的開始了費邊的系統。
People now accepted the receipts as being as good as gold itself, and many receipts were deposited for safe keeping in the same way as coins. When a merchant wished to pay another for goods, he simply wrote a short note instructing Fabian to transfer money from his account to that of the second merchant. It took Fabian only a few minutes to adjust the figures.

人們現在承認那些收據跟金子一樣好用,而且還有更多的收據放在金庫裡面,就好像金子一樣。當一個商人想要買下某種產品,他會用他的名義寫一張紙條給費邊,指使費邊把錢轉給其他的商人。改改數字只花了費邊幾分鐘的時間。

This new system became very popular, and the instruction notes were called "checks".

這個新系統受到了歡迎,而這些指使轉帳的紙條叫做『支票』。

Late one night, the goldsmiths had another secret meeting and Fabian revealed a new plan. The next day they called a meeting with all the Governors, and Fabian began. "The receipts we issue have become very popular. No doubt, most of you Governors are using them and you find them very convenient." They nodded in agreement and wondered what the problem was. "Well", he continued, "some receipts are being copied by counterfeiters. This practice must be stopped."

有一天的晚上,所有的金匠秘密地聚集一堂,費邊又有了新計畫。第二天早上他們跟所 有的首長一起召開會議。『我們所發行的收據無可否認的受到廣大的歡迎。毫無疑問的,連各位在座的首長們想必也發現此種收據的方便性。』費邊說道,在場的所有人都點著頭,不知道哪裡有問題。『不過,』費邊接著說道『有些收據是偽造的。此種行為一定要被阻止。』


The Governors became alarmed. "What can we do?" they asked. Fabian replied, "My suggestion is this - first of all, let it be the Government's job to print new notes on a special paper with very intricate designs, and then each note to be signed by the chief Governor. We goldsmiths will be happy to pay the printing costs, as it will save us a lot of time writing out receipts". The Governors reasoned, "Well, it is our job to protect the people against counterfeiters and the advice certainly seems like a good idea." So they agreed to print the notes.

各首長們開始緊張。『那我們能怎麼辦呢?』他們問道。費邊回『我的建議是這樣…先讓政府印出一種有高度複雜花紋的收據,用特殊的紙,然後每張收據上面都有首長的簽名。我們這些金匠會很樂意的提供印刷的費用,因為這讓我們省下許多寫收據的時間。』首長們回答『也好。我們的工作就是要保護人們不會受到偽鈔的欺騙,而你的建議看起來像個很好的主意。』所以他們同意開始印製鈔票。


"Secondly," Fabian said, "some people have gone prospecting and are making their own gold coins. I suggest that you pass a law so that any person who finds gold nuggets must hand them in. Of course, they will be reimbursed with notes and coins."

『第二點』費邊接著『有些人開始自行生產金幣來獲取暴利,我建議你們通過一條法律,規定所有挖到金塊的人必須要繳納給政府。當然,他們會得到相等價值的鈔票跟硬幣。』


The idea sounded good and without too much thought about it, they printed a large number of crisp new notes. Each note had a value printed on it - $1, $2, $5, $10 etc. The small printing costs were paid by the goldsmiths.

這個主意聽起來很好,沒有想太多的他們開始印製了大量的新鈔。每張鈔票有個價值印在上面,一塊錢、兩塊錢、五塊錢、十塊錢等等。印刷所需要的小額資金則全部由金匠們付給。



The notes were much easier to carry and they soon became accepted by the people. Despite their popularity however, these new notes and coins were used for only 10% of transactions. The records showed that the check system accounted for 90% of all business.

鈔票有著容易攜帶的優點,非常快的人們接受了此一價值媒介不過無論這樣東西如何的受歡迎,他們實際上在整個經濟體下,只代表著一成的使用率。紀錄顯示支票系統還是佔去了九成的商業交易市場


The next part of his plan commenced. Until now, people were paying Fabian to guard their money. In order to attract more money into the vault Fabian offered to pay depositors 3% interest on their money.

費邊下一個計畫開始了。一直到現在為止,人們存錢的同時要付給手續費。為了吸引更多的資金,費邊現在開始提供 3% 的利息給存款者。

Most people believed that he was re-lending their money out to borrowers at 5%, and his profit was the 2% difference. Besides, the people didn't question him as getting 3% was far better than paying to have the money guarded.
大部分的人相信費邊只是把大家的錢借出賺取 5% 的費用,由於 3% 的利息費邊本身只賺取 2% 的差價。另外,人們很樂意多拿到了 3% 再怎麼樣也比付出手續費來得好。

The volume of savings grew and with the additional money in the vaults, Fabian was able to lend $200, $300, $400 sometimes up to $900 for every $100 in notes and coins that he held in deposit. He had to be careful not to exceed this nine to one ratio, because one person in ten did require the notes and coins for use.

儲金的數目字越來越大,隨著儲蓄的成長,費邊可以用一百塊錢借出兩百、三百、四百、甚至九百塊錢。 他要小心的不超過這個九比一的比例,因為大概有十分之一的人口還是使用著真正的鈔票跟硬幣。


If there was not enough money available when required, people would become suspicious, especially as their deposit books showed how much they had deposited. Nevertheless, on the $900 in book figures that Fabian loaned out by writing checks himself, he was able to demand up to $45 in interest, i.e. 5% on $900. When the loan plus interest was repaid, i.e. $945, the $900 was cancelled out in the debit column and Fabian kept the $45 interest. He was therefore quite happy to pay $3 interest on the original $100 deposited which had never left the vaults at all. This meant that for every $100 he held in deposits, it was possible to make 42% profit, most people believing he was only making 2%. The other goldsmiths were doing the same thing. They created money out of nothing at the stroke of a pen, and then charged interest on top of it.

如果大家提款的時候發現沒有錢,那人們就會開始產生猜忌,尤其當他們的存款簿清楚的寫著他們有多少儲蓄。無論如何,費邊用自己寫的支票,所借出的九百塊錢他可以要求 $45 當作利息。九百塊的 5%。當此筆借款償還的時候,也就是九百四十五元,那九百塊錢會跟帳簿裡面的九百欠款取消,而費邊收下那四十五塊錢。他當然很樂意的付出那 3% 的利息,畢竟那一百塊錢從來也沒離開過他的金庫。這意味著每一百塊錢,費邊可以獲取42%的利潤,當人們普遍以為他賺2%。其他的金匠也作著同樣的事情,他們大筆一揮的創造了金錢,之後甚至還要求利息。

True, they didn't coin money, the Government actually printed the notes and coins and gave it to the goldsmiths to distribute. Fabian's only expense was the small printing fee. Still, they were creating credit money out of nothing and charging interest on top of it. Most people believed that the money supply was a Government operation. They also believed that Fabian was lending them the money that someone else had deposited, but it was very strange that no one's deposits ever decreased when a loan was advanced. If everyone had tried to withdraw their deposits at once, the fraud would have been exposed.

事實上,金匠們也的確並沒有親手製造了金錢,政府擁有著印刷廠跟鑄幣廠,印出了鈔票跟鑄造了硬幣之後,由金匠們去使用。費邊唯一的開銷只有那個小額的印刷費。不過,這改變不了他們憑空創造信用的事實,且還用此跟人們要求了利息。大多數人認為政府提供了金錢的來源。他們同時也相信費邊出借著別人存進去的錢,雖然當有人借錢的時候並沒有任何人的帳號下的錢變少。如果每個人同時領錢,這場騙局就會被揭穿。

When a loan was requested in notes or coins, it presented no problem. Fabian merely explained to the Government that the increase in population and production required more notes, and these he obtained for the small printing fee.

當有人想要借一筆款項用鈔票跟硬幣,問題並不大。費邊只要跟政府解釋說人口跟經濟成長許多,需要更多鈔票,政府就會讓他多印點,這些只花了他一點印刷費。



One day a thoughtful man went to see Fabian. "This interest charge is wrong", he said. "For every $100 you issue, you are asking $105 in return. The extra $5 can never be paid since it doesn't exist.

有一天,一個思慮周詳的人來見費邊。『這套利息制度有問題』他開門見山的說『每一百塊錢,你就要求一百零五塊錢。那多餘的五塊錢沒有人付得出來,因為他根本就不存在。

Farmers produce food, industry manufacturers goods, and so on, but only you produce money. Suppose there are only two businessmen in the whole country and we employ everyone else. We borrow $100 each, we pay $90 out in wages and expenses and allow $10 profit (our wage). That means the total purchasing power is $90 + $10 twice, i.e. $200. Yet to pay you we must sell all our produce for $210. If one of us succeeds and sells all his produce for $105, the other man can only hope to get $95. Also, part of his goods cannot be sold, as there is no money left to buy them.

農夫製造食物,工廠生產了各式各樣的產品,不過只有你製造金錢。假如這世界上只有我跟另外一個商人,且我們僱用了所有其他人。我們各自借了一百塊錢,九十塊錢是開銷跟薪水,那十塊錢則是利潤(也就是我們的薪水)。這代表著總共購買能力是兩個九十塊錢 + 兩個十塊錢,也就是兩百塊錢。不過,為了要付給你利息,我們總共得賣出兩百一十塊錢的產品。 如果我們其中一個賣出了一百零五塊錢,另外一個人怎麼賣也只能賣九十五。他還會產能過剩,因為沒有人有剩餘的錢可以買走他的產品。

He will still owe you $10 and can only repay this by borrowing more. The system is impossible."
他會欠你十塊錢,而且他只能靠著多借錢才有希望能償還。這系統根本就不可行。』

The man continued, "Surely you should issue 105, i.e. 100 to me and 5 to you to spend. This way there would be 105 in circulation, and the debt can be repaid."

他繼續說道『你應該付出一百零五,一百給我然後把那個五塊錢花掉。這樣子那一百零五塊錢就回到了系統,債務才有還清的可能性。』

Fabian listened quietly and finally said, "Financial economics is a deep subject, my boy, it takes years of study. Let me worry about these matters, and you look after yours. You must become more efficient, increase your production, cut down on your expenses and become a better businessman. I am always willing to help in these matters."

費邊安靜的聆聽了他的話之後才說『孩子啊,經濟是一個博大精深的題材,需要十年寒窗苦讀才有辦法理解。讓我來擔心這些事情就好了,你只要做好你自己的生意即可。你一定要提高你生意的效率,增加你的產能,縮減你的開銷才會變成一個好的生意人。如果你需要那方面幫忙,我會非常樂意的。』

The man went away still unconvinced. There was something wrong with Fabian's operations and he felt that his questions had been avoided.

這個人心中懷有疑問的離去。他深信費邊的系統有問題,而且他的問題被費邊打太極了。

Yet, most people respected Fabian's word - "He is the expert, the others must be wrong. Look how the country has developed, how our production has increased - we must be better off."

人們依然尊敬著費邊的一言一行。『他是專業的,其他人一定是錯的。看看這國家發展的多好啊,我們的產能提昇了…我們一定比以前更富有。』

To cover the interest on the money they had borrowed, merchants were forced to raise their prices. Wage earners complained that wages were too low. Employers refused to pay higher wages, claiming that they would be ruined. Farmers could not get a fair price for their produce. Housewives complained that food was getting too dear.

為了要為借款付出利息,商人被逼迫著提高了售價。薪水階級抱怨薪水過低。老闆們拒絕付出更高的薪水,因為如此一來他們自己也會吃不飽。農夫無法取得一個合理的價格。家庭主婦抱怨物價變得更高。


And finally some people went on strike, a thing previously unheard of. Others had become poverty stricken and their friends and relatives could not afford to help them. Most had forgotten the real wealth all around - the fertile soils, the great forests, the minerals and cattle. They could think only of the money which always seemed so scarce. But they never questioned the system.They believed the Government was running it.

終於,開始有人罷工遊行了,一個從來未曾發生過的事情。有些人陷入貧窮,而他們的朋友跟家人都自身難保。大多數人忘記了圍繞著他們的真正資產…肥沃的土地跟茂密的森林,礦產跟畜牧。他們只想著越來越難取得的錢。不過他們從來不曾對這系統產生疑問,他們信賴著政府運作此系統的能力。
A few had pooled their excess money and formed "lending" or "finance" companies. They could get 6% or more this way, which was better than the 3% Fabian paid, but they could only lend out money they owned - they did not have this strange power of being able to create money out of nothing by merely writing figures in books.

有些人把他們的積蓄集中,成立了『借款中心』或是『地下錢莊』。他們可以拿到6%以上的利潤,怎麼樣都比費邊所給的 3% 利息好。不過他們只能借出他們真正擁有的錢…他們沒有那種神秘的力量,那種只要在書本裡面寫一寫數字就能製造出錢的力量。

These finance companies worried Fabian and his friends somewhat, so they quickly set up a few companies of their own. Mostly, they bought the others out before they got going. In no time, all the finance companies were owned by them, or under their control.

這些地下錢莊讓費邊跟他們的朋友們擔心。所以他們自己迅速的設立了類似的公司。大多的時候,他們買下所有的競爭者。一轉眼的時光,所有的地下錢莊都被他們所擁有,或是非直接的被他們控制。

The economic situation got worse. The wage earners were convinced that the bosses were making too much profit. The bosses said that their workers were too lazy and weren't doing an honest day's work, and everyone was blaming everyone else.The Governors could not come up with an answer and besides, the immediate problem seemed to be to help the poverty stricken.

經濟每況愈下。白領階級開始深信老闆們賺太多。而老闆們開始說員工太懶惰。人們開始互相猜忌、怪罪。首長們無法找出解決的方法,況且當下立即的問題看起來是幫助那些貧窮的人。


They started up welfare schemes and made laws forcing people to contribute to them. This made many people angry - they believed in the old-fashioned idea of helping one's neighbour by voluntary effort.

政府"開始了福利系統,且逼迫人民納稅。這讓人們開始抱怨,大家都希望幫助他人是一個自發性的行為。而不是利用這種強迫的手段。


"These laws are nothing more than legalised robbery. To take something off a person against his will, regardless of the purpose for which it is to be used, is no different from stealing."

『這些法律簡直就是合法化的搶劫。 違背人類意願的取走個人財物,不管理由有多麼正當,就是搶劫。』

But each man felt helpless and was afraid of the jail sentence which was threatened for failing to pay. These welfare schemes gave some relief, but before long the problem was back and more money was needed to cope. The cost of these schemes rose higher and higher and the size of the Government grew.

不過每個人面對著刑罰的威脅之下無能為力。這些福利措施暫時性的減緩貧窮的症狀,不過社會問題春風吹又生,且每次都需要更多的錢才壓得下去。這些福利措施要求的金額越來越多,而政府的體積也日益龐大。

Most of the Governors were sincere men trying to do their best. They didn't like asking for more money from their people and finally, they had no choice but to borrow money from Fabian and his friends. They had no idea how they were going to repay. Parents could no longer afford to pay teachers for their children. They couldn't pay doctors. And transport operators were going out of business.

大多數的首長,都是當地受到敬重的老實人,他們只想要做好他們的工作。他們並不喜歡跟人們要求更多的錢,所以到最後他們沒有選擇,只好跟費邊的一幫人借錢。而且,連他們都不知道他們要怎麼償還借款。 普通父母再也沒有錢付給孩子們的老師。他們也無法負擔醫藥費用。連運輸界都開始產生龐大赤字。

One by one the government was forced to take these operations over. Teachers, doctors and many others became public servants.

政府只好一個一個的買下這些產業。老師、醫生、還有許多其他職業的人變成了幫政府做事情的公務員。

Few obtained satisfaction in their work. They were given a reasonable wage, but they lost their identity. They became small cogs in a giant machine

只有少數人對自己的工作感到滿意。他們有著理想的薪水,不過他們喪失了自我。他們變成一台大機器裡面的小齒輪。

There was no room for personal initiative, little recognition for effort, their income was fixed and advancement came only when a superior retired or died.
在企業裡面再也沒有個人主張伸張的機會,努力付出並沒辦法得到認可,他們的薪水萬年不變,唯一晉級的機會是當他的上司退休或死亡。

In desperation, the governors decided to seek Fabian's advice. They considered him very wise and he seemed to know how to solve money matters. He listened to them explain all their problems, and finally he answered, "Many people cannot solve their own problems - they need someone to do it for them. Surely you agree that most people have the right to be happy and to be provided with the essentials of life. One of our great sayings is "all men are equal" - is it not?"

首長們眼見著問題日益嚴重,他們決定請求費邊的意見。 大家都覺得費邊很聰明,且對於經濟很有一套。 他仔細的聆聽首長們的問題後回答道『大多數人沒有辦法解決自己的問題…他們需要其他人的幫助。各位首長們當然認為大多數人有快樂的權利,而且需要生活必需品。畢竟我們最偉大的名言之一是」人類生而平等」不是嗎?

Well, the only way to balance things up is to take the excess wealth from the rich and give it to the poor. Introduce a system of taxation. The more a man has, the more he must pay. Collect taxes from each person according to his ability, and give to each according to his need. Schools and hospitals should be free for those who cannot afford them ?

我想,唯一的方法就是把有錢人的資源轉給貧窮的人。開始稅金製度。一個人他所擁有資產越多,他就得付更多錢。依照每個人的能力來收稅,依照每個人的需要給予他們物資。學校跟醫院對於貧窮的人來說應該是免費的…』


He gave them a long talk on high sounding ideals and finished up with, "Oh, by the way, don't forget you owe me money. You've been borrowing now for quite some time. The least I can do to help, is for you to just to pay me the interest. We'll leave the capital debt owing, just pay me the interest."

費邊給了場既長又大唱高調的演講,最後還補上一句『對了,別忘記你們都還欠我錢,你們借了很久了一段時間。我很想要幫忙,這樣子好了,你們只要償還利息就好了。先付給我利息就可了。』

They went away, and without giving Fabian's philosophies any real thought, they introduced the graduated income tax - the more you earn, the higher your tax rate. No one liked this, but they either paid the taxes or went to jail.

首長們沒有多加思索費邊的理論之後就走了。他們開始了一套累進所得稅制…你賺越多,你要繳的稅越多。沒有人喜歡這套,不過人們要不繳稅要不坐牢,並沒有其他的選擇。

Mechants were forced once again to raise their prices. Wage earners demanded higher wages forcing many employers out of business, or to replace men with machinery. This caused additional unemployment and forced the Government to introduce further welfare and handout schemes.

商人們被迫再次提昇售價。薪水階級也要求了更高的薪水,讓許多老闆生意作不下去,或是用機械替人力。這提昇了失業率之後,政府只好再度加強福利措施。

Tariffs and other protection devices were introduced to keep some industries going just to provide employment. A few people wondered if the purpose of the production was to produce goods or merely to provide employment.

許多與關稅類似的保護措施展開,來保護某些產業。開始有人懷疑製造業到底是為了生產商品,還是純粹為了提供就業機會。

As things got worse, they tried wage control, price control, and all sorts of controls. The Government tried to get more money through sales tax, payroll tax and all sorts of taxes. Someone noted that from the wheat farmer right through to the housewife, there were over 50 taxes on a loaf of bread.
隨著局勢不安,政府展開了更多的控制。薪水控制、物價控制、諸如此類的。政府也同時間為了吸取更多資金,開拓了營業稅、所得稅還有各式各樣的稅收。 有人計算過,從農夫到家庭主婦,一條麵包上面有超過五十種稅金。

"Experts" arose and some were elected to Government, but after each yearly meeting they came back with almost nothing achieved, except for the news that taxes were to be "restructured", but overall the total tax always increased.

『專家』開始出現,有些當選了首長,不過每年的會議都無法得到滿意的結果,除了稅制需要『重整』不過整體而言,稅金不斷的上揚。

Fabian began to demand his interest payments, and a larger and larger portion of the tax money was being needed to pay him.

費邊開始要求他的利息得到償還,越來越多的稅金進入了費邊的口袋。

Then came party politics - the people started arguing about which group of Governors could best solve the problems. They argued about personalities, idealism, party labels, everything except the real problem. The councils were getting into trouble.

接著,開始了黨派鬥爭…人們開始吵鬧哪一堆首長最能解決他們的問題。他們吵了人格問題、中心思想、黨派旗幟等等,除了真正的問題。政府遭受到了空前的災難。

In one town the interest on the debt exceeded the amount of rates which were collected in a year. Throughout the land the unpaid interest kept increasing - interest was charged on unpaid interest.

在某一個小鎮,他們負債的利息超過了每年的稅收。整個地方的無法償還利息不斷的增加,而無法償還利息的上面還有利息。

Gradually much of the real wealth of the country came to be owned or controlled by Fabian and his friends and with it came greater control over people. However, the control was not yet complete. They knew that the situation would not be secure until every person was controlled.

漸漸的,大部分真正的資產變成了費邊與他朋友們的資產,利用這些資產他們對於大眾擁有了更多的控制。不過他們還沒有完全的控制。他們知道,要達到完全控制唯一辦法就是控制每一個人。

Most people opposing the systems could be silenced by financial pressure, or suffer public ridicule. To do this Fabian and his friends purchased most of the newspapers, T.V. and radio stations and he carefully selected people to operate them. Many of these people had a sincere desire to improve the world, but they never realised how they were being used. Their solutions always dealt with the effects of the problem, never the cause.

反對此系統的人,大多被經濟壓力所迫或是遭受到與論界的非議。這是因為 費邊與他的朋友們買下了大多的報紙、電視以及電台頻道 ,他小心翼翼的選人來作這些工作。許多中選的人有著真心想要改善世界,不過他們都不知道被利用著的事實。 他們的解決方法永遠治標不治本。

There were several different newspapers - one for the right wing, one for the left wing, one for the workers, one for the bosses, and so on. It didn't matter much which one you believed in, so long as you didn't think about the real problem.

那邊有許多不同的報紙,一個給左派、一個給右派、一個給勞力階層、一個給老闆們…等等。其實你偏向哪邊根本沒關係,只要能讓你不去思考真正的問題,他們的目的就達到了。

Fabian's plan was almost at its completion - the whole country was in debt to him. Through education and the media, he had control of people's minds. They were able to think and believe only what he wanted them to.

費邊的計畫快要完成了…整個國家都欠債於他。利用教育跟媒體,他控制著人民的思想。人們只能在費邊所給予的範圍內思考。

After a man has far more money than he can possibly spend for pleasure, what is left to excite him? For those with a ruling class mentality, the answer is power - raw power over other human beings. The idealists were used in the media and in Government, but the real controllers that Fabian sought were those of the ruling class mentality.

當一個人有了揮霍不完的錢之後,還有什麼東西能讓他感到興奮呢?那些有著統治階級思想的人,答案就是權力… 赤裸裸的權力籠罩著他人。理想主義者在媒體跟政府裡面被利用著,不過費邊只會把真正的控制權給有統治階級思想的人。

Most of the goldsmiths had become this way. They knew the feeling of great wealth, but it no longer satisfied them. They needed challenge and excitement, and power over the masses was the ultimate game.

金匠們大多都變成如此的人。他們享受過了擁有大筆資產的感覺,不過這已經無法滿足他們。他們需要挑戰跟刺激,而最後的遊戲就是統治全體的權力。

They believed they were superior to all others. "It is our right and duty to rule. The masses don't know what is good for them. They need to be rallied and organised. To rule is our birthright."

他們相信自己比其他人優秀。『管理大眾是我們的權利跟責任,人們不知道什麼對他們才是好的,他們需要被鼓勵還有組織。我們一生出來就應該統治其他人。』


Throughout the land Fabian and his friends owned many lending offices. True, they were privately and separately owned. In theory they were in competition with each other, but in reality they were working very closely together. After persuading some of the Governors, they set up an institution which they called the Money Reserve Centre. They didn't even use their own money to do this - they created credit against part of the money out of the people's deposits.

費邊與他的朋友們擁有著許多地下錢莊,當然是各有所屬的。理論上他們是互相競爭的,不過實際上他們互相合作。跟政府協商過後,他們設立了一個組織叫做『金錢儲備中心』他們連自己的錢都不用…他們利用人民的部份儲蓄來創造信用。

This Institution gave the outward appearance of regulating the money supply and being a Government operation, but strangely enough, no Governor or public servant was ever allowed to be on the Board of Directors.

這個組織外表看起來是管理分配有限的金融資源的政府機構,不過奇怪的是,沒有首長或是公務員可以進入此組織的理事會。

The Government no longer borrowed directly from Fabian, but began to use a system of I.O.U.'s to the Money Reserve Centre. The security offered was the estimated revenue from next year's taxes.This was in line with Fabian's plan - removing suspicion from himself to an apparent Government operation. Yet, behind the scenes, he was still in control.

政府再也不直接的跟費邊借錢,不過開始跟金錢儲備中心之間設立了借償系統。穩定的收入源自於明年的稅收。 這符合費邊的計畫…轉移人們的猜忌到政府的事業上的同時在背後依然控制著金融大業。

Indirectly, Fabian had such control over the Government that they were forced to do his bidding. He boasted, "Let me control the nation's money and I care not who makes its laws." It didn't matter much which group of Governors were elected. Fabian was in control of the money, the life blood of the nation.

間接的,費邊影響政府的力量大到政府得聽他的話。他自負 『讓我控制國家的錢,那麼誰來制定法律對我都沒差。』 誰當選首長都一樣。費邊有著掌控經濟的實力,國家的血脈。

The Government obtained the money, but interest was always charged on every loan. More and more was going out in welfare and handout schemes, and it was not long before the Government found it difficult to even repay the interest, let alone the capital.

政府可以無限制的得到錢,不過利息的壓力揮之不去。越來越多的錢從福利措施中漏出,很快的,政府連利息都無力償還,更別說本金了。

And yet there were people who still asked the question, "Money is a man-made system. Surely it can be adjusted to serve, not to rule?" But these people became fewer and their voices were lost in the mad scrabble for the non-existent interest.

不過還是有人問著這老問題『金融系統是完全人造的,它應該可以調整成服務人們,而不是統治人民?』不過這些人越來越少,他們的聲音被瘋狂尋找金錢來償還利息的人們所淹沒。

The adminstrations changed, the party labels changed, but the major policies continued. Regardless of which Government was in "power", Fabian's ultimate goal was brought closer each year. The people's policies meant nothing. They were being taxed to the limit, they could pay no more. Now the time was ripe for Fabian's final move.

政府更換、政黨輪替,不過重要的金融措施依舊進行著,不管哪一派當權。費邊每年都離他的目標邁進一步。任何提出的措施在重稅之下皆顯得無效,他們無法再付出更多的錢來了。現在,費邊最後一步的時機成熟了。

10% of the money supply was still in the form of notes and coins. This had to be abolished in such a way as not to arouse suspicion. While the people used cash, they were free to buy and sell as they chose - they still had some control over their own lives.

市場上依然有一成的交易是用鈔票跟硬幣。這些需要被廢除,不過不能引起人們猜忌。當人們運用現金的時候,他們可以自由的買賣東西…他們依然擁有著個人的經濟自由。

But it was not always safe to carry notes and coins. Checks were not accepted outside one's local community, and therefore a more convenient system was looked forward to. Once again Fabian had the answer. His organisation issued everyone with a little plastic card showing the person's name, photograph and an identification number.

不過攜帶現金並不是那麼安全的。支票並不能在世界各地兌現。所以人們開始需要一套更便利的系統。又一次的,費邊有了答案。他的組織給了每個人一張小小的塑膠卡片,上面有著個人的名字、照片還有一串辨識身份的數字。


When this card was presented anywhere, the storekeeper phoned the central computer to check the credit rating. If it was clear, the person could buy what he wanted up to a certain amount.

當這張卡一拿出來,店家就打電話給中央電腦來檢查他的信用額度。如果額度允許,這人可以用他的信用額度為上限來買任何東西。

At first people were allowed to spend a small amount on credit, and if this was repaid within a month, no interest was charged. This was fine for the wage earner, but what businessman could even begin? He had to set up machinery, manufacture the goods, pay wages etc. and sell all his goods and repay the money. If he exceeded one month, he was charged a 1.5% for every month the debt was owed. This amounted to over 18% per year.

一開始人們只可以花小額的費用,如果在期限內歸還,那就不需付利息。這對於薪水階級並不造成重大的問題,不過做生意的人要怎麼開始?他需要購買機器、生產產品、付給薪水等等,之後還要賣出產品才有辦法還錢。如果他超過一個月未繳款,他就要多付出1.8% 的利息,一年下來他就要付超過 18%的利息。

Businessmen had no option but to add the 18% onto the selling price. Yet this extra money or credit (the 18%) had not been loaned out to anyone. Throughout the country, businessmen were given the impossible task of repaying $118 for every $100 they borrowed - but the extra $18 had never been created at all.

商人在沒有其他辦法之下,只好在每樣商品的售價加上 18% 。不過這 18% 從頭到尾都沒有借給任何人。整個國家的商人都面臨了不可能的任務。每借一百塊錢,他們得還出一百一十八,當那十八塊錢從頭到尾都沒有被製造出來。

Yet Fabian and his friends increased their standing in society. They were regarded as pillars of respectability. Their pronouncements on finance and economics were accepted with almost religious conviction.

在這種情況下,費邊跟他的朋友們在社會的地位卻更高了。他們被視為社會的柱石。他們說的任何關於經濟的話像聖經般的被奉行。

Under the burden of ever increasing taxes, many small businesses collapsed. Special licenses were needed for various operations, so that the remaining ones found it very difficult to operate. Fabian owned and controlled all of the big companies which had hundreds of subsidiaries. These appeared to be in competition with each other, yet he controlled them all. Eventually all competitors were forced out of business. Plumbers, panel beaters, electricians and most other small industries suffered the same fate - they were swallowed up by Fabian's giant companies which all had Government protection.

在稅收增加的重擔下,許多的小型企業不堪地倒塌了。許多的活動都需要特殊的執照,所以剩下的公司發現生意越來越難作。費邊擁有,且控制著所有的大公司,每個大公司都有數百個子公司。他們看起來像是互相競爭著,不過實質上的老闆只有他一人。逐漸的,所有的競爭者都破產了。水電工、板金工、還有許多小型產業都遭到了同等待遇… 他們被費邊受到政府保護之下的跨國企業併吞。

Fabian wanted the plastic cards to eliminate notes and coins. His plan was that when all notes were withdrawn, only businesses using the computer card system would be able to operate.

費邊希望這些塑膠卡片可以消滅鈔票跟硬幣。他的計畫是當所有的鈔票都消失,只有用電腦卡系統的公司可以繼續營業。
He planned that eventually some people would misplace their cards and be unable to buy or sell anything until a proof of identify was made. He wanted a law to be passed which would give him ultimate control - a law forcing everyone to have their identification number tattooed onto their hand. The number would be visible only under a special light, linked to a computer. Every computer would be linked to a giant central computer so that Fabian could know everything about everyone.

他計畫著有一天當人們遺失了那張卡的時候,除了出示個人證明,他們將無法買賣任何東西。他希望有條法律通過會給他最後的控制…一條法律讓每個人的辨識碼刺在腦門上。那墨水只有在特殊的光下才看得到,連接到電腦上。每台電腦都連接到中央電腦,所以費邊可以知道關於所有人的所有事情。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By the way, the correct terminology used in the financial world for this system is "fractional reserve banking".

順便說一下,在金融世界中使用的這個系統正確的術語是“部分準備金銀行”。

The story you have read is of course, fiction.
But if you found it to be disturbingly close to the truth and would like to know who Fabian is in real life, a good starting point is a study on the activities of the English goldsmiths in the 16th & 17th centuries

這個故事當然只是小說家杜撰的。不過如果你發現這跟現實有驚人的相似處,或是想要知道費邊在現實生活中是誰,一個好的開始點是開始研究英國十六十七世紀的金匠們。.

For example, The Bank of England began in 1694. King William of Orange was in financial difficulties as a result of a war with France. The Goldsmiths "lent him" 1.2 million pounds (a staggering amount in those days) with certain conditions:

一個有名的例子,英國銀行在 1694 年成立。威廉斯國王由於長年與法國戰爭,陷入了財務危機。金匠們『借給了』皇室一百二十萬磅(當年來說是筆驚人的數字)不過有以下條件。

a. The interest rate was to be 8%.
b. The King was to grant the goldsmiths a charter for the bank which gave them the right to issue credit.
Prior to this, their operations of issuing receipts for more money than they held in deposits was totally illegal.The charter made it legal.
一、利息是8%。我們應該記得英國大憲章(Magna Carta)曾經明文規定著利息是唯一死刑的罪。
二、國王給了金匠們的銀行一套法案,讓他們有權力給予信用。在這之前,他們並不可以出借不存在的錢,那是完全違法的。這套法案為此種行為合法化。

In 1694 William Patterson obtained the Charter for the Bank of England.
1694 年 William Patterson 為英國銀行爭取了此法案。


© Larry Hannigan 1971, Australia

IMPORTANT UPDATE from the author,
October 9 2008:
This story was placed on the Internet to be used as an educational tool only.Many people have taken my story, translated into other languages and placed it on the Internet where it has been very helpful.
Sadly, some people have taken my story and claimed it as their own with no acknowledgment to me. Not only that, they have changed my story to suit their own personal philosophy, by leaving some sections out and adding in extra parts, usually about conspiracies (true or false), so called ancient wisdoms, mysteries, and religions etc By doing this, these people are actually helping the enemy. How ?
Sooner or later, the words of Lord Acton will materialise – he said – the issue which has swept down the centuries and will have to be fought sooner or later is THE PEOPLE VERSUS THE BANKS. This battle is getting closer every day in every language. Please do not give the enemy anything that he will use to divide THE PEOPLE with side issues which will give the enemy enormous advantage in distracting people from the real issue that 100 + 0 does not = 105
PLEASE DO NOT INTERFERE WITH MY ORIGINAL ENGLISH TEXT on http://www.larryhannigan.com/TheEarthPlus5.htm
and please have the integrity to acknowledge me.
If you want to discover the real Fabian – visit - http://www.larryhannigan.com/pastpresentfuture1.htm
Larry Hannigan
www.wheylite.com.au

這篇文章,主要在談金本位制度下的貨幣發行政策,有人說金本位制度已於一九七一年廢止。

但金本位制度並不是被廢止,而是當時的美國總統尼克森決定讓美元發行與黃金儲備量脫鉤,也就是美元發行不再以黃金儲備量為基準,簡單講,原本你可以美元兌換等價的黃金,脫鉤之後你就兌換不到黃金了!此舉使得布列頓森林會議以來以美國為首建立的國際金本位金融體系從此崩潰瓦解,國際金融體系相對而言變得很不穩定,才有IMF&World bank後來的產生,美元與黃金脫鉤的結果也是前幾年金融危機的遠因,美國可以無限制地採取發行貨幣寬鬆政策,不斷發行美元到貨幣市場裡面,而政府也可以擴充財政,美國可說是金融危機的元凶! 

以上由 Julian Chen 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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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樓層】屋頂上的狂人 2

「所以說,你覺得這一切都和D君有關?」

這天,當我接到人資部主管來電,就知道把我叫進去談話準沒好事。內心極度不安,身體不停顫抖著,像神經系統不正常放電那樣,感覺指尖末端微微的發麻,就在開門踏進人資部的那一刻,一滴冷汗從我臉上滴下來。

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種種不利於D君的閒言閒語在辦公室傳開,自然我也難辭其咎,因為散播謠言的不是別人,正是處心積慮想方設法把D君趕走的我。

之所以會這麼做的理由,我可以洋洋灑灑列出一百多種,其中最關鍵的理由其實很簡單,我認為D君根本就是不折不扣的災星,是他把整個辦公室弄得烏煙瘴氣,自己卻一副置身事外的態度,愈看愈教人覺得不舒服,如果不想辦法逼走他,很可能我們這個單位會因為績效不彰被裁撤掉也說不定。

「所以說,你覺得這一切都和D君有關?」

主管交握著雙手,身體向前傾,認真的看著我,等候我的答覆。
我注意到他的粉紅色領帶是新買的,腕上的手錶也換成了勞力士。

我當然不能示弱,即使面對主管難免會有恐懼,但表面上必須裝作鎮定,我試著把一些平日觀察到的蛛絲馬跡,盡可能詳盡的陳述給對方知道,並刻意迴避掉自己其實就是散播謠言的人這件事,然後施展我的哀兵政策,告訴主管這些細節都不是我個人的憑空臆測,也是從其他同事那邊輾轉聽到的消息,我實在不願意看到同事之間相互猜忌搞小圈圈,但是為了顧全大局才會隱忍不說。

「這一切當然和他有關,我甚至懷疑他在暗地裡養小鬼!」
我斷然作出這樣的結論,面對優柔寡斷的主管,果然是需要下猛藥的。

「不會吧!?看起來D君不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你能拿出證據嗎?」

短短不到半小時的談話時間,他重複交疊著雙手,坐姿也換了好幾次,呈現出心神不寧的狀態,我想任何人聽到「養小鬼」三個字,都會不由自主豎起寒毛,因為他們聽到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跟某種邪祟有關,某些黑暗的力量你是惹不起的,看來我下的這劑猛藥,開始發揮效用了。

說穿了「語言就是咒」,中咒的人不覺得,因為他相信你說的話,下咒的人很可能是有意識的,也有可能是無意識的,要中咒很簡單,只要讓對方相信真有這麼回事,對方就會中招,心甘情願為你做牛做馬,你只消在後面推他一把,使一點力氣,咒力便滲入他的肌骨,催化他的思想,想操控對方易如反掌。

「要拿出證據沒問題,等今晚下班後,就會有答案。」
我的臉上顯露出篤定的表情,看來是穩操勝算了,我在心裡OS。

「好!只要你能拿得出證據,我就挺你!」
主管從上衣口袋掏出手帕擦汗,這次強作鎮定的人換成他了。

至於今晚會有什麼答案呢?
先等D君離開辦公室再說吧。

我離開人資部的時候,輕輕的把門帶上,嘴角揚起一抹微笑,看來最初的這一仗我是占上風的,接下來的幾個小時會有什麼好戲上場,得要好好來安排安排,那個令人討厭的D君,我一定會讓他嚐盡苦頭,知道在我們這個單位不是那麼好混的。

雨後的傍晚,天色異常詭異,辦公室裡的空調也停止運轉,愈接近下班時間,公司裡的氣氛愈焦躁,有人在收拾東西,有人趕忙印明天要開會的文件,有人開始倒垃圾,有人哇啦哇啦講著晚上要揪團去燒烤店大吃大喝的電話,而我正準備發一封簡訊給人資部的主管,揭露D君不為人知的秘密。

(故事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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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同事 D 君被降調到我們這個單位以來,辦公室裡的空氣就產生了微妙的變化一開始的時候,誰也沒有察覺到,直到事態愈來愈嚴重,我們才發現D君背後隱藏著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D君到職的第二天,飲水機故障了。不管你怎麼按,熱水就是出不來,平日仰賴咖啡提神的同事們,個個無精打采、愁眉苦臉,不過只是想喝杯咖啡,人生卻因此艱難了起來。雖然搭個電梯到樓下的 7-ELEVEN 買杯熱咖啡並沒有那麼難,但是你知道的,人類是惰性養成的生物,尤其在冬天,盡可能不要接觸冷空氣,這是最基本的養生之道。

第三天,日光燈管壞了,一閃一滅的,換了這根,壞那根,換了根,又壞這根。原先以為只是點燈器接觸不良,請庶務課的小沈去水電行買了一排全新的點燈器,還是不行,可偏偏壞掉的燈管,有時候又像幽靈一樣,忽然亮了起來,搞得同事們人心惶惶,簡直跟撞鬼沒什麼兩樣。

第四天,男廁的馬桶不通,別以為這是小事,哪間廁所的馬桶會永遠暢通?問題是,男廁的馬桶有六間,坐式馬桶三間,蹲式馬桶三間,每一間的馬桶都不通,我的數學不好,無法計算六間馬桶同時間故障的機率到底有多少?但我深刻的體認到一件事,那就是當你急著想上廁所的時候,卻因為馬桶不通,必須在隔壁的女廁以及樓下那間黑心科技公司的男廁之間做個抉擇的時候,馬的,你才明白什麼是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第五天,公司的郵件伺服器也開始怪怪的,重要信件被擋信不說,頻頻收到一些來自大陸的垃圾郵件,什麼「迅速擴充你的人脈」、「創業需要資金,沒問題!我們幫助你」、「陰莖增大術獨門秘方」、「不會臭的博士襪」,害我只好用外部信箱收信,並且緊急連絡客戶把信件導向新的信箱。

也許是我太過於敏感,這些怪現象或許跟D君一點關係也沒有,巧合的是時間點,就在 D君到職的第六天,副理的老婆流產了,據說是在坐計程車前往婦產科準備進行超音波檢查的時候,忽然羊水破裂,下腹部一陣劇痛,嚇得計程車司機連忙把車調頭,往大醫院的急診室送,可惜晚了一步,就在醫生和護士們做好接生的準備工作時,發現孩子的頸部被臍帶纏繞了兩圈,死因是窒息死亡,副理還因此請了一個星期的假在醫院陪他老婆,傷心難過不用說了,誰能忍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貝比被神帶走提前成為天使呢?

不祥的空氣,從那個星期開始,籠罩在我們那層樓的辦公室。

我曾仔細觀察過。D君每天依然從容打卡,準時上下班。沉默寡言的他,臉上絕少出現笑容,即使每天都會見面打招呼,想要從他漠然的嘴角擠出一絲類似職場應有的微笑,無異是緣木求魚。

(故事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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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老地方」

不時會在我的夢境中出現。


基於現實的因素,我們幾乎把夢境屏擋在白日的忙碌外,然而夢境始終如實地呈顯我們內在的欲望和恐懼,像是從不放棄自己的朋友,日積月累儲存了大量的個人情報,這個情報的編碼和解密,完全操控在我們的意識裡,卻極容易被忽略,如果真有超能力的話,我以為做夢以及分析夢境都該算是其中一項,我們可以從日常裡培養,鍛鍊的潛能,既然都做了夢,為何不把它當成自己的礦源和能量?拿我來說,是夢境教了我如何看透人際關係的虛實,可以探測到肉眼不能見,心眼能抵達之處,說來玄妙,總有一絲線索,細細牽連著夢與現實之間的距離。


奇怪的夢境、驚奇、冒險式的夢境則被我拿來當作寫故事的素材。我只需要給夢一把梯子,讓它從飄渺的雲端滑到現實裡,就有源源不絕的靈感,可以自夢境中下載。如果夢境可以拓成一張立體的地圖,我好想標識出一路成長所經過的路線,因為總有些「老地方」,像是會呼吸一樣,始終在這張地圖上某個街角或盡頭等待我的親臨,為我開啟全新的故事情節,走一條通往歐茲國的黃金鋪道。


在我的夢中有些「老地方」讓我印象深刻,現實生活中也許並沒有那條街或那棟房子,但是夢境裡,卻經常會回到「老地方」,甚至有一種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似曾相識感,或許你也曾體驗過,例如我接下來要說的這兩間房子。


它是位於廢棄工廠附近的舊公寓二樓,我經常是晚上回去睡覺,身份是個學生,半工半讀,從南部上來台北,公寓是和人分租的,進門左邊堆了一堆也不知是什麼的雜物都蒙上一層厚厚的灰塵,然後有一條長長的走廊,每個房間是用很差勁完全沒有隔音效果的三夾板區隔房間的木門都附有霧銀色的喇叭鎖,門口放置拖鞋和外出的鞋,三夾板很薄,外觀看上去土黃色的,每隔十公分吧有一條一條的深褐色溝紋。然後,我總是就著微弱昏黃的15燭光燈泡,摸黑回到長廊盡頭的那間房,掏出鑰匙開門,一張木床上墊著被褥,一張簡陋可以的木桌一個雜亂的衣櫥加上牆角的報紙堆,就是我居住的全部空間,二坪多一點點,窒悶逼仄的居所,居然在夢境裡住了好多年。


最近一次夢到這個房間,時間也真的過了好多年,我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似地,想回去看看這個地方,我記得房子一直沒退租,房東也沒有向我催討,他人在國外,這棟房子是交由他的一個堂哥管理,這個堂哥又在幾年前去世,房租照理說該拿給他堂哥的家人,但他們久久才來收一次房租,大概是找不到我,又連絡不上,所以一直沒有要求我繳納積欠的房租,兩年了,我始終沒回去,從前學生時代放在那裡的東西,都原封不動地擺在那兒,開門進去聞得到有點兒霉味。


不知道為什麼?在我的夢中,有顏色有嗅覺有物體的質地觸感,完全如真實的世界,我進去之後扭開桌上的檯燈,想著從前在這裡的種種,隔壁好像也沒有繼續租給別人了,還是新的房客還沒有回來,我不知道。在這個古老的公寓裡,我感覺有個什麼東西失去了再也找不回來但那是什麼?一種刻苦度日的懷舊心緒,還是對於年少時光的追悔,如今什麼都消失了,當時的月曆和舊舊的偶像明星海報,還有用來提醒自己的記事板,我坐在床沿把頭埋在雙手裡,禁不住要哭了出來。


另一間房子,其實是位於新店明德路老家的地下室,很奇怪吧?這個地下室另外有一道門是從圍牆外走進去的,像是長年存放醇酒的那種地窖,往下走可以經由光滑的櫸木階梯推開下面厚實的鐵門進去,是一個經過設計的空間相當豪華,你可以想像到客廳黑色的真皮沙發前面還有取暖的小火爐,牆上掛著大尺寸的油畫,一些可以在中山北路五段的傢俱店看得到的,鑲上金色邊框的裝飾品,例如立式檯燈的基座、和人一般高的花瓶,裡頭不會插上任何的花,進口的波斯針織地毯,炫麗的水晶吊燈,還有飯廳後面的吧台,有各式的瓷器餐具,叮叮噹噹的杯子以及調味料瓶瓶罐罐,酒櫃裡各式的紅酒和威士忌還有五顏六色的調酒,所有美食的夢想,都可以在這裡實現,這是個洋風十足的房子,大約有六十坪左右。


據說這房子是家人留給我住的,不可思議的是,所有房子裡的電器設備都是隱藏式的,在搖控器上只需稍稍按一個鈕,就可以看到電漿式超薄全平面電視出現在客廳的牆上,音響的揚聲器也做成像是裝置藝術一樣,冰箱就在吧台的下方,在小小的液晶螢幕上稍微用光筆點一下,就會自動挑選食材,送到取食材的方格之中,冰箱裡的飲料、水果或是肉類,蔬菜不夠了,微電腦會自動向中央廚房以及便利商店下單,約莫半天的時間就可以透過宅便送過來。隱藏式的探測儀器,會記錄我的脈博和呼吸,或心境的顏色,這是結合了臨床心理學的重大突破,這些資料可以和我的家庭醫師連線,隨時掌握我的健康狀況包括了血糖濃度、肝功能指數(GPT、GOT)以及尿酸,一有任何狀況都會通知他,幫我調配適當的藥劑處方以及健康食譜,為即將步入中年的我做好準備。


經由這些生理上的訊息,房間內部會自動撥放合適的音樂讓我欣賞,並調整室內的光線,配合我的作息時間,人是對環境、光、顏色以及氣味敏感的動物,這是一間科技整合的智慧型住宅我可以不出門,依然把工作處理得有條不紊,全有賴網路設備的先進有一台秘書型的電腦,可以幫我自動處理進出的文件,排定行程表,語音輸入和互動交流已經很普遍了,我好像身處在一個可以觸摸得到的近未來,很難相信這些在夢境裡竟然可以快速的實現。

最重要的是我那些現實生活中,一再地擴充卻無處收納的書籍,終於可堆到這個位於地下室的房子裡,我未來的書房,好像大雄藉由他書桌抽屜裡的時光機,可以抵達未來世界的某一個空間,將暫時使用不到的日常用品和書籍儲放在那裡,隨時想到就可以提取,絲毫不佔任何空間,我相信未來必定有專門租售這種時光虛擬空間的專門公司替大家處理煩惱的收納問題。


總之,我依賴著夢中書房,可以把藏書都堆進去,還有電腦管理的密集書庫,幫我做書目的排序整理,房間裡還提供濕度控制的功能,防潮也防蟲蛀,幸好後來都有專門下載電子書的微型文件處理器,要在紙型介面用電子墨水來閱讀,或是花費少少的信用額度製作出精美的紙本書,都不再是問題了,我的夢中書房兼工作室,可以滿足我所有的夢想,包括多媒體影音娛樂室也是夢中書房的重點功能,這個夢裡充滿了雅癖的貴族氣息,美酒和書香,希望有空也可以請我的朋友過來坐坐,像我這樣的讀書人,只有夢裡才找得到吧!

真希望有一天親眼見到這些老地方。

 

文字:銀色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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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文社一乘寺店Keibunsha books,這是位於京都一家別具特色的獨立書店。
 
 
  我心目中的獨立書店,它必然不是網路書店、電子書或大型連鎖書店可以替代的,它需要有溫度、有故事、有親密感、有回憶、有想像的空間。它必然不是跟時間賽跑的那種書店,而是安靜而緩慢,隨著時間增添它的光澤和厚實感,就好像在一個古老的圖書館,你聽得見書頁翻動的聲音,彷彿自己就置身於故事屋,與作者們的靈魂交談。


  獨立書店-帶起文藝復興風潮


  十年來,另一波文藝復興就從獨立書店開始,從沒有像今年這樣詩集盛產,乃至於大爆炸的狀態,尤以有河BOOK和唐山書店最為明顯,詩集的陳列區往往是最受歡迎的特色書區,對於文青來說,出版詩集也是實現文學夢最具體的表現方式,經常在有河BOOK可以看見詩創作者的分享活動或是新書發表會、足見獨立書店和詩集的發展蓬勃有著相當密切的關連性。


  此外,獨立刊物、個人手帖、手作筆記本、獨立音樂以及相關的周邊活動在獨立書店也是受到消費者青睞的商品,在感性消費的前提下,許多人在消費的同時,也滿足了個性化的需求以及身分的認同,不管你是文青、知青、憤青,都需要獨立書店的存在,做為他們情感寄託與實質交流的一個舞台,這是經營連鎖書店所無法體會的分眾市場,它是小而緊密的社群,有些書店擁有高忠誠度的客人,把書店當作他們理想上的實踐,或特定的社交場域。


  創造特色商品-爭取利潤存活


  台灣目前的獨立書店分成下列幾種主題類型:

     一、文學獨立書店,以文學性質活動交流為主,類似法國的藝文沙龍,選書以文學為主,旁及哲學、藝術、歷史、電影,也販售獨立刊物和手作商品。

     二、社運獨立書店,以社會議題或性別議題為導向,偏向言論自由及異見交鋒,選書多以左派思潮,勞工運動、族群、性別跨界為主。

     三、童書獨立書店,以童書繪本、幼兒教育及親子閱讀為主,也舉辦教育講座和手作美勞課程,店址多半鄰近學校附近的住宅區。

     四、二手書獨立書店,又稱作新古書店,在販售二手書的同時,也經營自家店的特色,同時販售新書,以店主的選書品味為主。

     五、社區型獨立書店,以生活實用書為主,增進社區居民的情感與精神生活,店址多設在住宅區。

     六、出版社自營的獨立書店,以自家出版品為主,也經營學術類或文史哲方面的書籍販售,常邀請作家舉辦講座活動。


  書店的生意有許多外在的條件因素,例如圖書業的淡旺季、寒暑假甚至通常天氣特別好或天氣特別差,書店生意都會受到影響。但其實最大的條件因素,依然是價格。價格之爭永遠是個可以討論的議題,但是在外在環境因素始終無法改變的情況下,其實品牌化的經營才是獨立書店的生存之道。


  獨立書店服務的是小眾、少數人的市場,每個獨立書店都有它自己的特色,從這個特色可以發展並培養它的閱讀社群,只要獨立書店的經營者願意持續關注店內熟客的屬性,瞭解他們的潛在需求,或許就可以引進更具有互動性的活動及課程,留住這些忠誠度高的熟客。


  借鏡日本京都惠文社


  惠文社書店,他們是一群非常熱愛閱讀的資深書迷,以自己獨特的選書眼光替消費者嚴選值得一讀再讀以及有收藏價植的各類圖書,他們有自己的出版社,定期出版手帖刊物、產品型錄和質精優良的讀物,也進行圖書及藝術手作品的展示及藝廊,還有手作體驗教室,也兼賣生活雜貨和首飾,經常和社區居民互動,比方說假日的跳蚤市場或是生活用品特賣會,也會參與公益活動,將書店的資源作極大化的發揮。


  由惠文社的例子,可知他們把每一位店內的消費者都當作一部活生生會走動的書,不定期的進行彼此的交流與討論,交換彼此的讀書經驗和習慣,或許能撞擊出許多人生故事來,因此意外的找到同好或知己,這樣也是成就一樁美事,更能讓閱讀社群之間更為緊密。


  儘管外在條件如此嚴峻,我還是樂觀的相信獨立書店會發展出自己一片天,不光只是在削價競爭的市場上淪為犧牲者或受難者,而是成為城市文化符號的一個重要的關鍵詞,持續的給予支持他們的社群一些正面的影響力,進而創造出更豐富的人文價值,獨立於商業體制之外,獨立於媚俗文化之外,擁有獨立的意識型態,這才是獨立書店存在的意義。


  文:銀色快手 詩人/布拉格書店主人

  2011.12.04 旺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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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銀色快手

從很小的時候開始,我就學會了不被眼前的字眼所迷惑,當智慧型手機沸騰了這麼久,所有的人都開始在捷運或任何你所見的速食店、餐廳、咖啡店,在那邊安靜且熱切的APP的時候,甚至臨睡前也不放過機會 Check 臉書上的訊息最後一眼,我還是只會使用Samsung給老年人用的陽春手機,原因是我已經有中年老花眼的症狀了,數字一定要特別大才看得清楚。


這麼多年來只會撥接電話,連簡訊都不使用的我,幾乎是個手機白癡。(如果有朋友曾經收到我發出去的簡訊,那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我用網站上的發簡訊系統,這個比較簡單,很類似臉書的格式;另一種就是你收到詐騙集團冒充我的簡訊了,千萬不要隨便聽信對方的說詞,幫我買什麼儲值卡,本人是不玩線上遊戲的)

我從不會覺得不使用「智慧型手機」就是落伍、跟不上時代,或是沒有智慧,反而我覺得真正充分使用智慧型手機的人,占總使用人口比例來說,可能不到一成,大家還是用它來講電話、傳簡訊、隨手拍以及Check 臉書上有沒有人留言給自己,手機的存在,讓我們永遠也安靜不下來,好好思索自己的事,但我也不是否定智慧型手機乃至一切消費型3C產品的存在意義,相反地,我會願意學習去認識新產品給生活帶來的好處和便利,甚至不排除過年前會擁有自己第一支 iphone 這絕不是廠商優惠的試用機種,而是每個月必須乖乖繳月費,我自己付錢的一支手機。

使我感興趣的是使用智慧型手機的人,他們的行為模式如何被改變,比方說站在提款機前面,會下意識的滑動螢幕,可能是以為只要滑個兩下,鈔票就會從吐鈔機掉出來,或是把平板電腦當作大螢幕的Gameboy,在等候的零碎時間短暫享受遊戲的樂趣,這些生活上的小細節因著工具的創新不知不覺在改變,對我來說,更像是一種「體感遊戲」,我喜歡觀察、歸納和分析,所以我從來不會感到無聊。

我開始學會從日常生活中去感受「設計」這回事,而不是從理論出發,如果說「設計」意謂著很潮的一群人,他們很會玩轉生活,體驗你從未體驗過的人生,不被社會既定的規則與約束所控制,那麼我們很羨慕這樣的人和他們的生活,其實我認為,設計最基本的關鍵元素是「體貼」和「簡單」,凡是違背了這樣的基本元素,我絕不會認為它會是個好設計,當然也別想從我的口袋裡搶走任何一張小朋友。

好的設計,會改變我們的生活,甚至是應該要改變的社會現狀,因為官僚們從不具備設計的概念,因此期待他們來改變我們的生活,實在很困難,當然政治的事還是交由懂政治的人去解決,而我的想法是如何從現有的生活上,開始和設計接軌,讓生活是一件賞心樂事,不再是負擔和疲累,為此,短短的兩個月之間,我做了許多更新,“I Want To Change My Life!”。

我很樂意分享這些生活上的"更新"
它也許會成為你思考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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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給親愛的妳:

雖然和妳在一起每天都很開心
可是聽這首「耶誕節?那是什麼?好吃嗎?」
眼淚還是婆娑的掉個不停(我承認自己是愛哭鬼)

想起以前一個人過耶誕節的時候
感覺街上所有人都沉浸在不可思議的歡樂氣氛裡
唯獨我一個人好寂寞
連找我去PARTY狂歡的朋友也沒有
依然默默一個人加班至深夜
在麥當勞聽耶誕歌曲吃薯條和雞塊

記性很好這點或許在別人眼中是個優點
可是在特定的節慶裡,記性很好的人特別痛苦
我記得過去廿年來每一年的耶誕節
它們在記憶地圖上都標記著不同的意義

和喜歡的人相戀,和喜歡的人分手
和曖昩的人約會,在教會裡唱聖歌
寫耶誕卡片給思念的人,寫寄不出去的情書給自己

往後的幾年每逢耶誕節這天
總會重播一遍「花樣年華」和「2046」
寫一首情詩,給不存在的戀人

記得梁朝偉在清冷的耶誕節早晨
讓王菲在報館的辦公室打越洋電話給木村拓哉
後來,我就決定要當個耶誕老人
在寒冷的季節裡給陌生人溫暖的擁抱
用文字、話語、音樂或是夢境

今年的耶誕節也近了
親愛的妳,我們有六隻貓
還有很溫暖的家
屬於一個人的寂寞這種病
應該會痊癒吧 ^^ 


點播這首歌,給一個人的你。
http://youtu.be/N5HLmtnZXX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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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了這樣的夢。

我行經一處荒涼的地方
有一塊長方型的土地
所有的石頭和泥土都漆上了黑色
或者是用黑色的瀝青澆上去的
土地的四周均勻地放了黑色的磚頭

有人告訴我,那就是結界
這塊土地目前誰也不能動
因為是保留給某棟建築物的
當我第二次行經這處荒涼的地方
土地上的建物已經開始動工
與其說它是建物
不如說它們是一些尚未完成的雕塑

明明是木刻的材質,卻有一半上了黑色的漆
那是黑的發亮的黑,像烏金
我靜靜看著那片土地,愈看愈歡喜
周邊的視野相當遼闊
在這塊土地的四周,則有一些類似廟宇的建物

它們像是墳瑩,又像是土地公廟
我很確知那是埋葬高僧的地方
有一些碑文刻在牆上
可是我看不懂上面寫些什麼文字

這些小型的建物被湮沒在野草樹叢之間
我看得見的只有建物的外觀
無法進入裡面參觀

不過那裡的黃昏很美
夕陽像是被獵捕的神鷹
在遠處的森林上方做最後的掙扎
發散著橘紅色溫暖的光

第三次我來到這塊土地
中央的佛像皆已完成並上了烏亮的漆
主尊是地藏王菩薩
圍繞在他周圍的是護法和羅漢尊
地藏王菩薩的身後
有象徵神異光芒的生鐵鑄成的法輪
才知道這裡是一處莊嚴的壇城

我走進壇城,結趺而坐
開始持咒念經,迴向眾生
感覺內心平靜極了,沒有人干擾
看著日頭逐漸升起,看著日頭落下
看著月兒從雲裡探出頭來
看著繁星依序亮起
看著薄霧籠罩著大地
看著月明星稀
看著月兒消失在天際
然後迎接新的一天來臨

總之,在夢裡親睹一個具體的壇城
從無到有的過程,我關心著
並且參與其中,我也開始雕刻一些佛像
我也開始寫一些看不懂的碑文
我也開始轉動起法輪
就像從前累世所做過的事情一樣

一切如常,周而復始
等待菩提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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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了這樣的夢。

我和一些旅客擠在一棟破舊的飯店
透過窗戶遠眺山邊的夕陽
忽然有人發現遠處有一棟公寓著火了
某個窗口冒出濃煙,原本尖叫求救的孩子
在下一刻鐘消失了蹤影
鐵窗上掛著一隻燒焦的玩具熊
火勢延燒至附近的廠房,像燒窰一樣的碉堡建築
隨著火焰竄燒,逐漸潰塌成一堆泥磚
公寓裡的人都沒有逃出來
我想他們都葬身在火場裡了吧
但除了看著消防車持續灑水
我們這些依偎著毛毯的旅客們
什麼也不能做,看著火舌一棟連著一棟貪婪吞食著
有個人衝進我們的房間
氣喘吁吁告訴我,其中一棟房子是我家

真的嗎?我不敢置信
我的家人還住在工業區?
拎著我的行李箱,慌張的趕至火場
果然其中一棟公寓很眼熟
家人就住在頂樓加蓋的房子一樓
頂樓已經冒出濃煙和火光
我弟還渾然未覺的打著PS3電玩
那棟灰暗而陳舊的公寓
真不敢相信他們竟然還住得下去
我緊張的搖動著門前的鈴鐺
我弟才睡眼惺忪來開門
哥,有什麼事嗎?
你不知道房子已經燒起來了嗎?


他說我們這一帶經常這樣
燒到一半的房子和燒焦成炭的房子
市場都有一定的行情
仲介商也經常帶人來看房子
還問我們要不要也燒燒自己的房子
這樣可能會賣得更好
我弟穿著睡衣和拖鞋走出來
推了推近視眼鏡,然後慢條斯理的說
像這棟房子是上個月燒的
那棟房子前幾天鄰居才燒過
這一帶都是這樣子的
他慢條斯理的說著
好像房子燒起來根本是理所當然的事
還他問我要不要進來泡茶
也許待會樓上的火就熄了
沒什麼好怕的,不過就是燒起來罷了

我竟然也不疑有他
看著牆上用紅漆塗的大字
寫著「都更」
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
也跟著我弟進到客廳
我打開電視看東森新聞轉播
鏡頭正好Take到我家附近的巷口
客廳瀰漫著濃濃的嗆鼻煙味
我弟打開一罐樂事洋芋片
一邊卡嗞卡嗞的嚼食
一邊盯著他的電腦螢幕打怪
好像完全不覺得失火是嚴重的事
我其實還滿擔心天花板會不會忽然就塌下來
對於橫死在自家客廳這點
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
我覺得我的八字一定太輕了
為何恍惚中我已經看見
有一些鬼魂飄浮在客廳的上方
牆壁上也有影子在走動
還發出陣陣的燒焦味
想到自己身處於火宅中
不可思議的違和感立刻湧上來

東森新聞的主播依舊用那種誇張上揚的語調
形容全城已陷入火海的那種臨場感
他媽的不知道我在現場嘛,要報導誰不會啊
我比你還清楚啊,笨蛋!新聞不是這樣亂報的
消警已經忍不住敲破客廳的窗戶
從背後的裝備箱取出氧氣筒問我需不需要?
還有,那位是你的家人嗎?
這一區可能會被封鎖起來我勸你們還是盡快在八點前離開
位於學校操場後方目前有一架直升機待命
如果順利的話應該可以搭乘它離開這裡
我迅速穿上防火的特殊材質外衣
我弟則是無奈的放棄他手上的PS3
手裡抱著另一台平板電腦
跟著消防人員跳上臨時的救護車
反正我們已經來不及叫醒鄰居
只能自顧自的逃走,保住命最要緊!
透過車窗我看見招牌和路樹紛紛燒得焦脆
從建築物外牆上像香灰一樣落下來
熟悉的超商、樂透的彩券行
還有一家我常去買貓砂的寵物店
都成了現成的烤肉爐
既是害怕又是恐懼的強忍著淚水
還是把胸口沾濕了一大片
我弟則忙不迭的從皮夾翻出仲介商的名片
很興奮的打給對方說
我們家也燒起來了,請對方可不可以先估個好價錢
只要買方能拿出誠意......隨時都好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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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
不是你正在墮落
而是你明知道自己在墮落
可是卻無法克制
或許宮本透的故事
就是最真實的寫照


瀕臨愛與痛的邊緣
一段浪漫哀愁的吸血鬼之戀
絕望與渴愛交織,寂寞與孤獨相伴
今年秋天絕對不能錯過的一部作品
《失落的永恆ROSY》浪漫的禁斷之戀
史上最弱的吸血鬼相川雅之,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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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文試閱]


1


昏暗的後巷,除了冷氣壓縮機發出的嗡嗡聲響之外,就只剩下遠處馬路上偶爾經過
的汽車引擎聲。時間相當晚了,就連夜晚的街道都陷入沉眠的時刻,霓虹燈映著拖
著腳步,搖搖擺擺離開的人影。


像是將黑暗切開般,後巷中一扇門被推開,宮本抱著酒箱跨了出來。
這是今晚最後的工作了,只要將客人喝光的酒瓶堆放在店後,早上供應商就會自行
收回,宮本用手臂擦乾汗溼的額角,一邊盤算著下班後該在便利商店買些什麼東西,
好在倒頭大睡之前填飽肚子。


酒吧後門的燈已經壞了很久,宮本只能憑藉街口路燈微弱的光線勉強看清四周,微
弱的燈光經過建築物切割後,東一塊西一塊留下洞穴似的陰影,意外成了酒酣耳熱
的人們免費的幽會天堂。


經常有在店裡看對眼的男女……有時候也不一定是男女,在這裡就地解決廉價且不
負責任的生理需求。


剛到這裡工作時,宮本對這些活生生的香豔鏡頭還沒有什麼經驗,總是漲紅了臉轉
身就逃,不過最近已經升級到可以用膝蓋頂開光溜溜的男人屁股,或視而不見地推
開酒箱上掛著的蕾絲胸罩,繼續工作的地步了。


今晚酒吧生意特別好,他放下手上的箱子,稍微整理一下先前堆歪的酒箱,眼角餘
光瞥見巷底有奇怪的物體微動。


兩只休閒鞋的鞋底從陰影中伸出來,那名已經不省人事的男人帶著酒氣,伸直雙腿
坐在潮濕骯髒的水泥地上,身邊蹲著另一個男人。


熟睡洗劫嗎?似乎不是,因為那人並沒有伸手往口袋掏,而是兩手分別握著醉倒男
人的上下臂,鼻尖埋在他的肘彎中親吻著。還真是少見啊,宮本心想。


一般來說他看見的情況大多是臉對著臉、或者臉對著頸子、臉對著胸前……


當然還有臉對著兩腿中間的情況,但是臉對著肘彎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世上真是什
麼人都有。宮本扯扯嘴角,稍微使力把酒箱堆上去,刻意摔出了聲響,那人嚇了一
跳。看來還沒醉到明知有其他觀眾,還毫不避諱上演實境春宮秀的地步啊。


宮本不以為然地從地上搬起第二個酒箱。


下一秒,沉重的塑膠箱子卻從宮本的手中摔落,玻璃瓶因為衝擊而碎裂,巷中頓時
充斥著極大的聲響。宮本濃眉揪緊,感覺冷汗從微顫的手心中滲出。


昏睡的男人肘彎裡殷紅的血跡在蒼白的光線下顯得怵目驚心,而沾在另一人嘴角上
的相同色澤更讓人覺得恐怖。


那男人回過頭,用驚訝的眼神看著宮本。


黑的沒有一點瑕疵的瞳孔,深沈的顏色卻讓人感覺稚氣。


逃!




宮本腦子裡竄出這個字的同時,身體也立刻做出反應,他轉過頭以最快的速度試圖
逃離這個像是從恐怖小說裡跑出來的情節。


「等等……我不……」


那個「吸血鬼」扔下昏迷男人的手臂,起身往宮本的方向追來。


別開玩笑了,我還不想死啊!滿心恐慌中宮本邊跑邊回過頭張望,沒想到接下來看
見的景象卻讓他停住腳步。


那個「吸血鬼」不但沒有像現在用高科技電腦動畫拍攝的驚悚影片裡一樣,以非人
的動作飛簷走壁追來(就像神鬼傳奇裡的木乃伊那樣),也沒有無聲無息地瞬間移
動到逃亡的獵物面前獰笑著阻擋住去路,反而被宮本剛剛鬆手摔下的酒箱狠狠絆了
一跤,硬生生跌在那堆鋒利的酒瓶碎片上面。


「啊!好痛!好痛喔!嗚……流血了……」摔倒的「吸血鬼」慢吞吞的撐起身子,
看著自己割的傷痕累累的雙手,半秒後竟然皺著臉哭了起來。


這是不是哪裡弄錯了?


宮本方才的恐懼感一下子降低許多,取而代之的是令他有點想笑的疑惑。


「唔……哪裡啊這是……」


剛剛被「吸血」的男人在此時突然醒了過來,踉踉蹌蹌地起身,經過「吸血鬼」身
邊的時候,還嘰哩咕嚕的喃喃自語著,最後和宮本擦肩而過離開了小巷,只留下濃
重的酒味。


啊?怎麼回事?那傢伙為什麼沒死?


宮本的視線從男人離開的背影處收回,投向那個還坐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吸血鬼」
左看右看這「吸血鬼」的威脅性都等於零,難道真是誤會?


宮本一步步走回去,「吸血鬼」手上的傷口不淺,血滴滴答答地沾滿了他的
衣服,配上那雙淚眼,就像受傷的小動物一樣令人心疼。


「你……沒事吧?」宮本小心翼翼的問。


「怎麼可能沒事,好痛喔……好痛……」說著說著,「吸血鬼」身體一傾,差點再
倒回那一堆碎片上,宮本反射性地伸手,扶住了他。


「喂!喂!」宮本搖搖他,不過吸血鬼卻完全沒有反應,像是昏過去了。


吸血鬼沾滿淚痕的臉上沾上了許多血跡,怪的是身上卻一點血腥味也沒有,只有一
股很淡很淡的甜味,像是手工糖果店裡會有的味道。


宮本不知所措地向四下張望了片刻,時間已經接近清晨,這條充滿了夜店的街道很
快的將會在普照的陽光中安靜下來。


把他放在這裡,應該會有別人發現吧?別給自己添麻煩。宮本有一瞬間這麼想。但
如果……如果他真的是「吸血鬼」?


所有的吸血鬼恐怖片最後的結局,通常都是那個刀槍不入的恐怖怪物在燦爛的陽光
中化為灰燼的鏡頭,但不知怎地,宮本想起懷裡這個『吸血鬼』皺著臉邊哭邊喊痛
的樣子,莫名其妙的覺得不能夠把他扔在這裡。


鎖上後門之後,宮本扛著他一步步踩著老朽的鐵製便梯回到位於酒吧正上方的住處
在替吸血鬼裹傷之後還煞有其事的用廢紙封住了唯一的窗戶。


我到底在做什麼啊?


宮本把吸血鬼擺在離窗戶最遠的角落,自己則坐在窗下,只要伸手一推陽光就能照
進來,這種不可靠的保護措施會不會有效果呢?宮本想了想,從櫥櫃裡翻出一根鋁
製的球棒,國中學弟們送給他的畢業禮物現在還是光亮如新。


用這個狠狠往頭上敲下去的話,應該有辦法爭取時間逃出去吧。宮本捏了捏球棒,
金屬的冰冷觸感讓他感到稍稍安心了。


沒多久,抱著球棒的宮本終於打起盹來,這個夜晚似乎真的太過漫長了。


不久,那陰暗的巷中開始照進清晨的曙光,那些夾雜在玻璃碎片中的血跡閃耀著奇
異的光芒。




2


房裡不見半點光亮,宮本仍在淺淺的夢中。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有人輕手輕腳移動的聲音。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咚。


「唔!」


那人嘗試緩慢移動的途中,撞到了東西,悶哼一聲。
宮本的意識清醒過來,沒有睜開眼睛,但是默默握緊了球棒。


卡沙卡沙、卡沙卡沙。
硬質的紙張被壓迫撕扯發出的脆響。
宮本仍擺在窗邊的手微微用力,指尖悄悄頂住了窗框。


喀啦。剝哩剝哩、剝哩剝哩。
硬物被掰斷,用牙齒咀嚼的聲音。
宮本滿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有如鼻息般輕柔的腳步聲往這裡來了,宮本感到後頸開始滲出緊張的汗水。緊閉
雙眼讓其他的感官變的更為敏銳,空氣的流動讓他知道,有人已經來到面前,緩
緩的伸出了手臂。


宮本起身、開窗、高舉起球棒幾乎都是在同一瞬間的事情。
而下一個瞬間讓球棒停止揮動的,是夕陽微弱的光線透進來後,吸血鬼嘴裡叼著
一個小黑塊,四肢伏地,其中一手還伸在半空中的景象。


小黑塊是宮本前兩天買回來的O牌巧克力夾心餅乾,剛拆下的包裝紙散落在矮桌旁。


「對不起!」吸血鬼很快的把嘴邊的東西全塞進嘴裡,然後以非常標準的姿勢跪
拜下來,縮成一個巨大的饅頭形狀。


剝哩剝哩、剝哩剝哩。
這傢伙竟然一邊道歉一邊還在嚼餅乾,到底有沒有誠意?


「你……」宮本稍稍把球棒放低了些,疑惑的看著薄弱的橘色光線照在吸血鬼的
頭頂和前臂上。幾乎是所有邪惡生物的剋星,日日照耀大地的神聖陽光,無效?


「那個……」吸血鬼怯怯地抬起頭,瞇起了雙眼。「可以把窗戶關上嗎?好癢。」
說完,他像是不太舒服似的動了動肩膀。


既然沒辦法將他化為灰燼,那麼窗戶開著關著都一樣!歸納出這個結論,宮本先
拉了電燈開關線,等室內出現燈光濛濛的閃爍之後才反手關上窗,同時更加握緊
球棒。


「我是吸血鬼,」吸血鬼坐起身來,投降似的舉高雙手,像是試著證明自己不會
做出任何攻擊的動作。「而我不會咬你。」


宮本仍然警戒著。
「嗯……要怎麼說呢……」吸血鬼皺著眉頭動了右手,這一動,嚇得宮本又舉高
球棒。


「等等!不要!不要!你冷靜點!我只是要抓癢!抓癢而已!拜託!OK?」


幾乎是慘叫著求饒,吸血鬼趕緊重新擺出投降的手勢,接著才慢慢把手指放到臉
頰上抓了抓。「拜託你別緊張,陽光會讓我的皮膚不舒服,你看,紅紅的對吧?
喏?」


宮本仔細一看,吸血鬼的頭部和手臂上,所有剛才曾經照射到陽光的部位,都泛
起微微的紅色。


「所以你照到陽光不會……燒起來嗎?」
「只會引起過敏反應,更強烈的陽光會讓我全身起蕁麻疹。」吸血鬼回答,兩手
還是不停地在臉上手上搔著,皮膚上留下了指甲刮過的白色痕跡。太多問題擠在
宮本的腦子裡,導致他不曉得該先問哪個,突然,他看見了散落在一旁的餅乾包
裝紙。




「啊……對不起,因為我很餓,所以等下我會去買回來還你。」吸血鬼察覺宮本
的視線,連忙低頭道歉。「不好意思,有什麼東西可以喝嗎?我很渴。」


渴。




在宮本的表情再度緊張起來之前,吸血鬼連忙開口:「普通的飲料就可以,像是
人類喝的普通飲料,或是一般的水也可以!」


宮本回想起剛剛那幕,當時吸血鬼那隻伸出一半的手,目標好像不是自己,而是
靠在牆邊的那部單人小冰箱。


宮本狐疑地盯著吸血鬼,確認他沒有其他的動作後,才慢慢用空著的手打開冰箱
門,拿出還剩下三分之一的水瓶遞了過去。


「啊,謝謝。」吸血鬼很開心的接下,旋開瓶蓋咕嘟咕嘟地喝了一大口。「那,
太陽也差不多下山了,我去找間店把餅乾買回來還你。」放下水瓶,吸血鬼撐著
膝蓋站起身來。


「不用!」宮本連忙喊。「當作我請你吃的就好,不用買回來還了。」


「咦?可是……」吸血鬼皺起眉頭。


「真的不用,反正我也不喜歡。」宮本看著吸血鬼,試著用眼神說服他。


「好可惜喔,我最喜歡那個品牌的餅乾了。」


「啊?」


吸血鬼的思考模式很跳躍。


「那好吧,謝謝。」為了避免再度刺激到宮本,吸血鬼先退了幾步,才轉身慢慢
走到玄關處,整個人看起來好像還有些暈暈沉沉的。


宮本現在發現,先前幫他包紮好的雙手上已經看不見那些白色的繃帶,傷口也消
失了。


「你的手……」


正在穿鞋的吸血鬼回過頭來,跟著低頭看著自己的手。


「啊,這個部份是真的,外傷很快會好,算是唯『二』的好處吧?」吸血鬼咧嘴
一笑,那張純真的笑容很無害,看起來就像個純樸健康的年輕人。他打開大門,
修長的手指揮了揮,乾脆的消失在門後。


鐵梯上咚咚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宮本鬆了口氣,把緊閉的窗戶推開了一小縫,吸血鬼瘦長的背影在霓虹燈逐漸亮
起的巷中遠去,腳步依然有些虛浮。


宮本一直等到吸血鬼的背影完全消失,才重新坐了下來。


銀色餅乾包裝紙還留在原地,地板上散落著許多黑色餅乾屑,吸血鬼喝過的水瓶
沒有關上,瓶蓋躺在一邊,瓶身外凝結的水滴滑落地面,形成小小的水塘。


宮本開始收拾,他原本就是個喜愛整潔的人,抓過垃圾桶,才發現裡頭裝著昨天
幫吸血鬼包紮雙手的繃帶,潔白如新。


血跡呢?宮本小心翼翼地捏住繃帶一端,舉高一看,繃帶上沒有任何顏色。昨晚
跌在酒瓶碎片上的時候,他明明流了那麼多的血啊?


唯『二』的好處。


那另外一個是什麼呢?宮本感到好奇,目光掃到了一個不屬於自己的物品,昨晚
吸血鬼躺下的位置附近,留有一個黑色的長方形物體,一個皮夾。


宮本撿起它,皮夾就跟時下青年的悲傷一樣,沒有什麼份量,翻開來之後,收納
卡片的地方什麼也沒有,裡面只有幾張千元鈔,拉鍊袋裡還有一些零錢。這吸血
鬼還是個窮光蛋,跟電影小說裡頭那種生活過得既富有又典雅的吸血鬼大不相同,
吸血鬼的社會也有貧富差距問題嗎?




宮本笑笑,準備闔上皮夾時,發現夾層裡還有一張薄薄的卡片。
他抽出來看,是一張身份證件。


上面有吸血鬼的大頭照,臉孔跟現在沒有差別,但是看起來好舊,樣式也和宮本
現在所知的證件不同。


宮本繼續向下瀏覽。


『相川雅之』


吸血鬼有個好聽的名字。
接著,宮本微微睜大了眼睛。


出生年月日那欄,宮本推算了一下,知道吸血鬼相川雅之在耶誕夜出生。今年五
十五歲。


第二個好處。宮本懂了。




3
宮本在晚上工作開始前先整理了一下凌亂的後門,前晚砸碎的玻璃瓶嘩啦啦被他
倒進不可燃垃圾箱,仍然散發著濃重酒氣的後巷,除了地上的泥塵以外,沒有其
他痕跡…… 一如那段潔白如新的繃帶。


大概不會再見到他了吧?畢竟有個知道他身份的人在這裡。
宮本望著傍晚吸血鬼消失的方向一會兒,伸手蓋上了垃圾箱的蓋子。


酒吧在接近午夜的時間漸漸熱鬧起來,酒吧空間雖然不大,但已營業了好一段時
間,店主的人面也廣,經常有一些演藝界的熟客前來,透過媒體大眾的口耳
相傳,生意還算可以。


今晚的焦點是已經出過單曲,剛進入排行榜前二十名的新人偶像,雖說躲在二樓
貴賓室根本看不見人影,還是在店裡引起了一陣騷動。說穿了這不過是熟識的節
目製作人刻意幫店主提昇人氣的手段,那偶像不到半小時就從側門溜掉了,不過
店內的氣氛確實因此而高昂起來,目擊者以手機呼朋引伴的效果,足以讓宮本滿
場奔走到腿軟。


過了凌晨兩點,店內氣氛才逐漸冷卻下來,上門的人潮已經平息,剩下的就是半
醉了等著被外帶的人們,以及今晚註定空手而歸的落魄獵人。


收拾桌上層層疊疊像鐘乳石的空瓶,宮本經常會產生一種不解的感覺,明明這些
都是最後一定會排出體外的液體,人們卻會為了那短暫時間內的感受而購買這些
沒有實質作用、充滿虛幻氣泡的人工飲品。


幾年前也曾覺得這樣蠻有個性的,但接觸的越多,就越覺得廉價。
清掉了十多根酒瓶,純黑的桌面卻連一半都還看不到,真是太誇張了。
酒吧具隔音作用的沈重大門被推開,街上的新鮮空氣竄了進來,原本沉重的
氣壓好像瞬間被抽去了一半,頓時讓人感到輕盈起來。


「歡迎光臨。」


宮本邊說邊往門口望去,沒想到這一看,差點讓他摔掉手上的酒瓶。


那個叫做相川雅之的吸血鬼居然又出現了!


他像是搜尋著什麼似的往室內掃視了一周,在看見宮本的時候微微動了動嘴角,
露出微笑。一瞬間宮本的全身彷彿失去了自由,身上流動著一股奇異的麻痺感。


酒吧門口柔和的燈光籠罩著相川雅之的身體,形成一層薄膜似的光暈,放下之前
的警戒與心防,宮本這才有機會細看他的樣子。


除了宮本之外,酒吧裡還有好幾道視線也跟著投射過去,相川雅之像是嵌入一片
混沌中,一塊澄澈無雜質的晶體,格格不入,卻又讓人目不轉睛。


吸血鬼穿過那些半醉半醒的私語,邁著輕盈的步伐走向角落,在一個看來心情不
佳,且似乎已經不甚清醒的男人面前停下。


他俯身迎上男人朦朧而驚訝的眼睛,帶著笑意低語幾句後,貼著男人坐下。


四周同時傳出輕輕的嘆息,有的帶些遺憾,有的則帶些嘲弄。
吸血鬼也有不同的性向愛好啊……宮本使勁搬起酒箱,跨步走開。對方既然


沒有做出什麼特別的反應,那自己應該也沒必要招惹。


雖說相遇以來,除了他的吸血鬼身份之外,實在是看不出危險在哪就是了。
之後在宮本來回穿梭送酒、整理的期間,角落的位子不知何時已經跟著流逝的人
潮清空了,今晚打烊的時間比以往都要晚了一些。宮本拖完地、鎖上大門,扯掉
腰上的圍裙,重重地吁了口氣。


好累,不知為何各個方面都很累。
當他打卡完跨出後門,突如其來的怒吼和物品翻覆的噪音嚇了宮本一跳。


「你個混蛋……搞什麼鬼?!」巷子裡,醉鬼有些口齒不清的咆哮著,吸血鬼則
狼狽地從被撞翻的物品中掙扎站起。


「可惡,流血了,很痛啊!混蛋!」看來吸血鬼是在「進食」途中不小心讓獵物
清醒了,鮮紅色的線條蜿蜒地從那人的左手臂內側滑向指尖,滴落地面。不妙,
吸血鬼該不會要在這裡滅口吧?


宮本腦中浮現了這推理,全身發起冷來。下一秒這個可憐蟲大概會被撕成碎片,
變成明後天新聞裡的失蹤人口吧?自己怎麼老是目擊這種恐怖事件呢?這下子只
能祈禱待會有辦法順利脫身……


但是接下來,應該要以非人的強悍奪走眼前脆弱生命的吸血鬼,又再次讓宮本跌
破眼鏡。


醉鬼伸手揪住了吸血鬼的領子,先用力向腹部揮了一拳,比醉鬼足足高了半個頭
的吸血鬼連閃都沒閃,痛苦地彎下腰。在吸血鬼左臉頰又挨了一拳後,他的雙腿
便失去力氣,仆倒在潮濕的水泥地上,縮著身體發出斷斷續續的咳嗽聲。


好弱。宮本皺著眉頭,跟他的預測完全背道而馳的情形再次出現,讓他不知道該
做何反應。


「喂!裝死是吧!站起來,少給我在那裡賴著!」醉鬼揪住吸血鬼的衣服,嘗試
將他拉起,但是不穩的腳步撐不住兩人的重量,兩人失去平衡像糾結的毛線似的
滾在一起,這又惹怒了醉鬼。


他騎到吸血鬼的身上,開始漫無目的地朝他臉上用力揮拳。


吸血鬼雙手抱頭虛弱地防禦著,沒多久似乎連抱住頭的力氣也沒了,雙臂軟軟垂
下,醉鬼揮開他的雙手,衝著吸血鬼臉上又是一拳,在顴骨上敲出沉重的悶響,
吸血鬼卻虛弱得連叫都叫不出來。


就算是吸血鬼,再這樣下去好像也不太妙?


宮本從暗處走出來,從背後架住了醉鬼的兩,半拖半拉把他從吸血鬼身上拉開,
拖到巷口。


「做什麼?混蛋?少管閒事!」掙脫宮本箝制的醉鬼仍不死心,還想走回巷子裡
再賞吸血鬼幾拳。


「你在這裡鬧事會妨礙我們做生意,打也打過了,可以了吧?還是要我請警察來
處理?」宮本擋住醉鬼的去路,在勸阻的話語中施加一點壓力。


夜晚勸架的標準作法通常都是先給台階下,以不鬧大為原則,但要是對方已經醉
到聽不懂人話,動手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宮本邊勸邊不動聲色地做好隨時制伏
醉鬼的準備。


「呿,以後不要再讓我碰到……」


嘟囔著離開的醉鬼,到底說了什麼話沒人聽得懂,但這一點都不重要,反正等醉
鬼酒醒之後,他自己能記得的部份大概也隨著酒精蒸發光了。


宮本轉過身,吸血鬼仍以相同的姿勢躺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難道又要把他撿回去一次嗎?


宮本慢慢走到他身邊,吸血鬼的嘴角破了,臉上掛彩的部份浮腫起來,兩道清秀
的眉毛緊緊皺著,微張的雙唇喘息著。


「喂!」宮本喊,吸血鬼沒有動靜。他蹲下身,伸手搖了搖吸血鬼的肩膀,熱度
透過薄薄的上衣傳到了宮本的手指上。


好燙,發燒了?真的是虛弱到令人意外。


「唔……」吸血鬼困難地將雙眼撐開一道隙縫,發出嘶啞的呻吟。
「喂,你自己能走吧?天快亮了喔。」


為什麼我要為這種非人生物擔心呢?


「口袋裡面……」


雖然清醒過來,可是吸血鬼好像全身動彈不得,只開口說了這句話。


「啊?」宮本有些疑惑,伸手往吸血鬼的外套口袋一摸,只聽見口袋裡的東西發
出沙沙的聲響,他伸手把裡面的東西抓了出來。


銀色的錫箔包裝,吃了一半的O牌餅乾。


「對不起……因為錢包不見了,我又很餓……下次再還你另一半好嗎?」


吸血鬼可憐兮兮地解釋著,其中一隻眼睛早已腫到睜不開了。


「真是,上次都跟你說過不用還了。」宮本從後口袋抽出那個沒有份量的皮夾。
「這是你的吧?相川雅之。」


吸血鬼正常的那隻眼睛在聽見自己的名字時倏地睜大了,淚水轉瞬間溢出了紅透
的眼眶。


「喂!你怎麼了?」自己竟把一個大男人弄哭了,宮本頓時亂了手腳。
「謝謝……」吸血鬼完全沒有停止哭泣的意思,眼淚隨著哽咽的聲音從眼角泛出,
落在耳邊。「我只是很想念……很想念被人呼喚名字的感覺……」


虛弱的、不老的、愛哭的吸血鬼。
用力嘆口氣,宮本認命地將他扶起,帶著奇異的心痛躲開即將襲來的破曉。


<更多精彩內容,請見失落的永恆本文>


失去身為人類的資格
墮入無邊的永恆生命


在人類與吸血鬼的世界徬徨
渴望有人再次呼喚我的名字
記起我曾經存在這世間




東洋風味浪漫吸血鬼之戀
淡淡的哀愁,初戀的甜
熱戀的瘋狂,悸動不止的心
所有秘密都藏在這本小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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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序:異常美味的妖怪事件簿

算算誤入妖魔道也將近八年了,這個玄之又玄的神秘界,有時候很難解釋給完全無法掌握狀況的麻瓜聽,愈解釋愈能明白何謂鴨子聽雷。是說當麻瓜也有當麻瓜的好處,畢竟不用像我們這種身上插著隱形天線(對氣場特別敏感的人類)隨時都要有心理準備可能有不好的魔物干擾日常作息。

 

《貓先生的今日菜單》靈感來自日本童話名作家宮澤賢治的代表作品《要求繁多的料理店》,其實原作故事很有聊齋的氣氛,在荒煙蔓草的野地竟有一家光鮮亮麗的餐廳,難免令人心生疑竇,果然不尋常的事情接二連三發生,誰會知道美味料理的背後藏著陷阱等待獵物自投羅網掉進去。

 

果真,當我讀著紫曜日精心布局的文字時,不知不覺也落入妖怪的陷阱題,原來以人類形體偽裝的妖魔們,始終以各種職業來掩護他們不惜一切維持神秘界力量平衡的真實身分,這個時候角色扮演的慾望又在內心蠢蠢欲動了,故事中有太多美味的裝扮(筆者必須坦承自己也是有制服癖的傾向)。

 

再者,對於貓科動物向來是毫無免疫能力的,所以看到了貓又的設定,立刻從忙碌昏睡的狀態中醒過來,嘩啦啦一直翻頁讀下去,可疑的麻藥、氣味不明的黑道組織、俊美但軟弱的刑事、妖魔大亂鬥,實在太過癮了,心想該不會台灣終於出現輕小說版的京極堂了吧,紫曜日你也未免太厲害!

 

只要一想到最搶戲的「貓又」(俗稱岔尾貓)下意識地舔舔腳掌上的肉球,寵溺地在主人身邊磨蹭,你就知道好事又要發生了,誰不想要身邊多養幾隻這樣的寵物,好用多功能,只要記得準備一個環境良好的廚房,還會照三餐煮東西把你餵飽飽的,然後在心裡妄想著要是故事中的「黑貓亭」也開在我家巷口該有多好。你應該可以想像這個故事是描述得多麼生活化,彷彿置身在日本,悠閒的在那邊逛超市選購生鮮食品,回家照自己的意思變化出多樣菜色,如果把警匪鬥智的橋段略過,我會不小心把它當作食譜來演練一番,剛好我們家也有個實用又好看的廚房(心想著今晚的料理,唉呀又在不對的時間點感覺肚子餓了)。

 

當然,最精采的部分莫過於主角胡桃澤禎明智取歹徒的部分,融合了淡淡的推理趣味和節奏明快的動作感,巧妙將百物語的妖物和現實接軌,是本書的特出之處。作者很有耐心的說明了使役妖魔的術士和被憑依者的不同,並且依妖魔的能力和特質做出了精確的分類,讓人覺得很像是進入網遊系統,打怪的同時要鍛練經驗值,才能挑戰難度更高的關卡,看到末尾的收妖伏魔畫面,忍不住噗哧笑了出來,充滿惡趣味的動感,忍不住翻回前頁又重看一遍。

 

最後要提醒讀者諸君,走在日本街頭千萬小心不要變成被盯上的食材喔(笑)


撰文者:銀色快手/文學評論家、布拉格文化總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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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記得學生時代買的第一批書。

我把它們放在一個小架子上,每天都帶著愛心看好幾次,自己能擁有一些書,真有種幸福感。

日積月累之下,書變得更多了,我把小架子換成了一個小書櫃,不久變成兩個,然後三個,最後十個。整個有系統的處理,我可以一下子找到要用的。然後我必須把小櫃子搬出去,換成書架。

書房裡的四面牆中有三面都是書架。我得改變系統。自此,我常常得花一個鐘頭來找一本書,我知道我確實有這本書的。有時它不在我以為它應該在的地方,或者(經常發生的),有人把它偷了。

長久以來,我以為自己有一個圖書館,我也刻意地去經營,只是在非常少有的情形下需要到市立圖書館去借。當我工作之餘研究星象,或想解一些字謎遊戲時,自己的圖書館便足夠我使用。近來,我卻怕得到新書。因為我知道,我已經找不到位子安置它們。

書房各角、書桌上,到處都堆得亂七八糟,不再有系統。

我做了許多整理工作,有的書送人;有的,我知道不會再讀的,就賣了。

事後出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在以後的幾天裏,我居然急需用這些書,可是它們早已從我身邊消失。沒有其他的辦法,我只好讓我心愛的書漸漸地把我擠出房子。

對書或對其他的東西都是一樣的,一旦超過了能忍受、能控制的數量,不管是街上的汽車、鞋櫃裏的鞋子,或是天上的星星,它們將會從朋友變成仇人;那些曾被我們愛的眼神愛撫過的,現在卻試要把我們埋起來。

※本文摘自布赫茲繪本《靈魂的出口》格林文化出版


布拉格作家伊凡克利瑪 Ivan Klima 

幾乎說出了我最近對藏書這件事深刻的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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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顧兩年半前從桃園搬到板橋的時候
那時布拉格的實體書店還未開張
我們搬來了從租書店買來的六個雙面大書櫃
很興奮的想要把客廳變成開架式的網路書店倉庫
只賣絕版的文學書,多麼美好的夢想~
為了搬這些書,我們裝了一百多個紙箱
從家樂福和全聯福利中心搜刮來的紙箱
我永遠記得騎著小銀四處奔波忙碌的樣子
兩年半後,除了IKEA買的白色書櫃(3cm密集板超耐用)
還有紙箱背後的那台四十二吋大電視
其餘的書都已經不存在了(因為都被我賣光了)
因著書忙碌的人生一點一滴在改變
我知道你覺得扔掉自己心愛的書感到心疼
但你正在經歷我曾體驗的藏書生活
總有一天你會發現
真正能陪伴在身邊的永遠只有一本書
就是你手中的這本書!

(銀色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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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和沒力在樓下的麵館吃麵,有幾本雜誌待會要還。沒力抽出今期的《壹周刊》提醒先讀完北島專訪再拿去租書店還,我一邊啖著碗裡的獅子頭,一邊細讀這篇文章,照片上拍的是北島在馬鞍山的專屬書房,有休息室,面海的窗景,木質的書架,還有小廚房可以煮東西及泡茶,感覺十分愜意,哪個文人不嚮往這樣的書房,這是香港中文大學供給他的教授研究室,簡直是頂級的VIP待遇。


其實,北島並沒有完成他的學業,文革十年紅土地鬧得沸沸揚揚,幾乎沒什麼人去學校上課了,操場和教室是人民的批鬥大會,眼看著學校永無止盡的停課,北島趁著這個空檔和同學去了趟北京遊玩,還在天壇照了張相。文革以後,他被下放去做混擬土的建築工人七年,後來又做了五年的鐵匠,他們說這不是勞役,這是學習,我們好青年要向工農兵看齊,才能對祖國做出貢獻。


輟學的北島如何能任教於東亞研究所?憑藉的是他作家的身分。在那個知識貧瘠的年代,你求知若渴,哪兒有書就挖來看,如果能找到一間圖書室,都快瘋了,欣喜若狂的讀,日以繼夜的讀,沒錢讀就借來看,沒錢買就動手抄下來,想辦文學雜誌,沒錢買紙,就請朋友從印刷廠每天順一些紙來,日積月累的直到創刊號終於印出來,誰知道這本雜誌往後竟然發行到全世界。


記得念大學的時候,偶然在詩刊上看見「朦朧詩」,當時並不明白對岸的詩歌發展曾經出現過怎樣風起雲湧的時代,因為政治是敏感詞,經歷過白色恐怖年代的老一輩或許比較能夠體會,用文字揭露時弊更是犯了當局的禁忌,所以詩人們要為自由的吶喊發聲,要去捍衛心中的真理,不得不用朦朧的詞句,意象的語言去抒發,成為文革後大陸詩壇最先鋒的一群人,北島、舒婷、顧城,幾個閃亮的名字,從此住進我的心裡,如今顧城自殺,舒婷成了大陸一級作協委員(等同於文化部官員),而北島人在香港,依然是流亡作家身分。


一九八九前夕,北島聯合了其他三十位作家發表聯合簽名信,要求中共當局釋放魏京生等異議分子,天安門事件發生後,他人在海外參與文學活動,還是友人致電告訴他才知道自己被列為黑名單,從此再也無法返回祖國,在廣場上學生們把北島的詩句寫成大字報「寧靜的地平線/分開了生者和死者的行列/我只能選擇天空/決不跪在地上/以顯出劊子手們的高大/好阻擋自由的風/從星星的彈孔裡/將流出血紅的黎明。」在那裡靜坐、絕食、抗議。詩歌展現出超乎想像的力量,曾經這個人寫的詩,一夕之間像閃電劃過天空傳遍全中國!



其實,我寫詩有一部分受到北島的影響很深,但台灣這裡的讀者不覺得,因為他們對北島的作品很陌生,並不知道他們那一代人生存的背景,不瞭解那些詩歌的抒情中,隱含著深層的哀痛與精神上的折磨,直到最近有朋友提起我寫的詩,覺得有一種腔調和大陸詩人很相近,我摸不著頭緒,其實我看的大陸詩歌很少,今天我終於想起來了,大學快畢業的時候,曾拿起大雁出版的北島詩選、顧城詩選、朦朧詩選,一行一行的讀,一頁一頁的抄,有些詩句我甚至隨口就能背誦,一字不差,要說沒有被影響,那是騙人的,不過,因為對北島熟悉的朋友不多, 所以也不曾被人發現過。


北島現在生活條件很優渥沒錯,中共當局對他的態度放軟,前後幾次回去北京探親,他被海內外的輿論罵得很兇,但他廿多年流亡的過程無人聞問,大陸文壇罵他是騎牆派、走資派,海外一些華人罵他是市儈的消費者,多年來始終在消費「流亡作家」這個詞語。不管別人怎麼說,北島依舊是北島,我明白他的內心始終處於憂患狀態,過去廿年來他是個有家歸不得的遊子,他的臉上寫著遷徙歲月的滄桑,他說在這個沒有英雄的年代,他只想做個人。


文化批評家薩依德在《知識分子論》一書中曾說:流亡是最悲慘的命運之一。他認為,知識分子勢必要維持隱喻式流亡的姿態,因為是處於兩者之間的狀態,同時具有祖國和異鄉的雙重視角,用「邊緣」來怒責反諷「傳統與舒適」。如果流亡是北島所背負的命運,那麼荊棘必然是他的冠冕,將這樣的冠冕戴在頭上,像是個被孤獨嘲諷的末世君王,晚年的願意只求安穩二字,只想和自己的家人好好生活在一起,不必再分隔兩地,不願過著飄蕩無依的日子,也不再有鋒利的語字錘打在火熱的鋼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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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是被故事蒙住了的黑眼珠,夢為故事的去向打亮了光。

對我而言,書和床一直有著緊密的聯繫。躺在床上讀著自己喜愛的書,無論採取什麼樣的姿勢,都不必在意別人的眼光,完全隨心所欲,乃是人生一大賞心樂事也。而躺在床上閱讀的習慣,可以追溯到我還不識字的年紀。那時候,母親拿了一些用來教小朋友看圖認字的啟蒙書,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地教我,牙牙學語的我,開始把單字和圖畫聯想在一起,覺得很有趣。母親常常會說故事給我聽,在熄燈之前,我們擁有最棒的冒險故事和童話作為背景的夜晚,迷人的想像力帶到好遠好遠的地方,玩得都不想回來了。

從小,我就是個好動、頑皮的孩子,只有在聽故事的時候,可以完全地安靜下來,用我的耳朵去接收母親的聲音,充滿了母性溫柔的聲音,哄小孩安穩入睡的聲音,故事說到了最後,聲音愈來愈細,愈來愈微弱,直到我的意識遊走在夢的邊緣,我聽不見故事發展到哪裡?只聽見母親開始唱著搖籃曲,直到我的眼皮闔上,呼吸漸漸緩慢下來,直到母親為我關上了房間的燈,離開房門時輕輕把門帶上。

我喜歡母親說故事給我聽,有時候,我甚至希望她可以和我一起拿著書本,唸故事給我聽,我覺得看圖說故事,就是從母親身上學到的本領,她覺得有義務透過故事的講述來告訴我做人的道理是什麼?而我則醉心那些看不見的世界、有趣的動物以及神奇的魔法和可怕的巫婆,我會盯著圖畫書上的字,要求母親告訴我現在唸到了哪裡?那些字我還不認得其至還不能正確地唸出它們的發音,但是我知道那些字是有魔力的,因為當我用小手去觸摸那些字的時候,一種莫名的興奮常讓我陷入彷彿音樂的情境之中,即使聽母親唸故事已經聽得昏昏欲睡了,我還是會央求母親繼續把故事往下唸,直到我已安然熟睡為止。

當我再長大一些,母親的工作開始忙碌,沒有太多的時候唸故事給我聽,我只好自個兒學習如何識字和唸書,我會把新認識到的單字反覆地唸熟,然後每遇到一個新的單字就跑去問母親這個字是怎麼唸,它是什麼意思?據說有位作家聽到別人唸出一個字,腦中會出現不同的顏色,還有的人,看到書本上的字會當作是音符,但文字對我來說又像是小精靈一樣,有時候它們還會湊在一起跳著舞,在童稚的時光裡,我總愛替自己編織這些幻想,好讓我的童年不會感覺到寂寞。

當我領教了各種奇奇怪怪的讀書方法,我還是最喜歡趴在床上閱讀,我相信這個世界上一定有人跟我一樣,喜歡自己變成一隻懶懶的趴趴熊,直接把枕頭當成書桌,而床邊故事集幾乎是我們最初的讀本,唸故事給我們聽的人是最早的老師,我們在學齡前閱讀到的東西,會不會產生「銘記」的效果,把世界觀啊、人生觀啊、愛情觀啊,都印刻在腦袋裡?我一定是個貪婪的小讀者,總想把所有的文字都裝在肚子裡像七隻小羊的故事中那匹壞心的大野狼,然後把故事縫上,即使滾到河邊溺死也無所謂啦!

當我們沉浸在故事書的世界,讀到忘記了時間的存在,有個溫和而嚴厲的聲音在命令我趕快上床睡覺,但我怎麼能輕易地拋棄我的冒險,我只好成為一個偷時間的小賊,在黑夜的房間裡,偷偷就著門縫透進來的光線把未竟的章節讀完,或是僅憑著高掛在牆上的小夜燈,吃力地認識那些昏暗中模糊不清的字。

我想起更大一些的時候,我在高中的宿舍裡,偷看可能被沒收的漫畫、少年快報、偵探以及黃色小說,許多人和我一樣是在熄燈之後,用手電筒躲在厚厚的棉被裡把一本本書看完,也有人練的是金庸的武俠,有人練的是電玩秘笈,悶著頭把三民主義和狄克生片語背完的人,呼吸的是那個年代的空氣。

當然床舖和被窩之間,一定要留點縫隙免得把自己悶壞了。這樣的行為,好像穴居在山洞裡的遠古祖輩,知識帶著誘人的香味,餓的人就想要吃,永遠沒有飽足的一天,窩在棉被裡的溫暖,如同在母體的子宮,身體被羊水所包圍,感覺特別地安心,又不時待察看是否會被巡察的舍監或值班室長看見,閱讀的行為既是一種獲得滿足,又新鮮刺激的的冒險活動。

再拉回到小時候,趁著爸媽都熟睡了,我聽見家中的聲響逐漸平靜下來,如果這時候我還是無法入睡,索性就打開房間的大燈,肆無忌憚地讀著我的故事書。只要有一點點風吹草動,或是走廊上傳來腳步聲,我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燈關掉,膽顫心驚地熄了燈,回到床上假裝自己已經睡著,等到爸媽其中一人開門探視並幫我重新開上棉被(我甚至會假裝踢掉了被子),再次把門帶上時,我會聽見小小的心臟在我身體裡呯呯呯,狂亂跳著的聲音,這聲音好多年沒聽見了。

在床上,不管是仰著讀或趴著讀,或是靠著床邊的水泥牆,像打坐似地讀著枕邊書,都是我平日最享受的時光,遠避電視和廣播節目,我擁有完全屬於自己的小天地,不受任何人打擾,這時候,突然的電話鈴聲成為最後的敵人,它可能在當下打斷了我的神遊,讓我從一朵快速飄移的筋斗雲掉下來,我的朋友啊,求求你別在午夜打電話給我,那正是我和書本纏綿做愛的時間啊,你不能體會那瞬間即逝的愉悅頓時間陽萎了的沮喪與無奈,一部份的閱讀樂趣很快地就這樣溜走,再也找不回來!

有時候,失眠的夜晚,我也會找一些難以消化硬梆梆的理論文叢來閱讀,或是大部頭的小說,看了後面忘記前面在說些什麼?完全無法集中精神在書本上,這時候,我就快要進入自我催眠的階段了。入睡之前,我總是會再讀個幾頁書,哪怕窗外就要傳來黎明的雞啼我也不管。當我累得只能用一隻眼睛來閱讀的時候,我看見的不再是文字,而是畫面和色彩,伴隨著安眠曲,為一整天精疲力竭的生活,劃下休止符,手抓著書,記不得睛睛停在哪個段落、哪一行、哪個字,便趴著睡著了,有時書還會掉落在床邊地板上,把我嚇醒,恍惚地看看四周又進入沉睡的夢鄉,有時候夢境裡還會延續手捧著書閱讀的夢,說夢話的時候還會把夢到的書中文字唸出來那才可怕,這是聽朋友轉述給我的,至今我仍然抱持懷疑?

好喜歡童年收藏的那些床邊故事集,隨著搬家和成長,有些故事書在不知不覺被淘汰了,進入垃圾場或是學校的圖書室,我好想念它們,畢竟也陪伴我度過了長長的時光,而母親為我唸故事書的那幅溫馨畫面,只能停留在記憶中那個泛黃柔焦的鏡頭中。


我的床邊故事集 by 銀色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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