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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一個夢。

Photo by Saudek 


在夢中的房間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睡在一間破舊的房子,推開木窗,有灰塵隨著光隙灑落,但是窗外的景致吸引了我,那是一座隔著河流的島,島上開著極燦爛的櫻花,一叢叢像是妖怪成群地向我撲過來,那樣爭奇鬥豔著,像女神們圍繞在河畔唱著歌,像罌粟散發著熟透的芬芳,吸引我泛紅嗑藥的目光。 


在一陣混亂的影像切面,流動的河已不見,場景已換成一處暗不見日的倉庫,有人在暗處點了洋火靠近我,那是尖沙咀的某處廢棄的廠房,在我眼前的女子,是九七之前跟著難民偷渡到香港來,有個拍十六釐米的導演相中了她,她娓娓道來。 


她的過去,從被遺棄的女嬰開始,就是一連串悲慘的遭遇,她手上有許多針孔,都是戒不掉的毒癮所致,在暗黑的巷弄我聽見難忍的哭泣。於是一幕幕的鏡頭開始放映著,我走進她的思維她的記憶,第一次被男人侵犯,奪走她貞操的那個夜晚,在香港的拘留所被毆打的傷痕,她認識了那個男人供給她三餐和裸體演出,在大學裡讓藝術學院的學生素描的下午。 


那是導演得獎的記錄片,十六釐米,搖晃的鏡頭,快轉的場景,她在吸毒,她枯瘦的身體,和牆上的血跡,那些針孔,長出了紅色的嫩芽,然後是罌粟的葉是罌粟的花苞,接著又變成了巨大的果蠅,來吸吮她身上的體液,終於她被吸乾了,那些男人的手試圖擦去痕跡,但她已無神,臉上是空洞的兩個窟窿而身體像枯柴一般,那些洞更大了,風穿過她的身體。 


她告訴我這個故事,用她單薄的影子,在凌晨四點的時候,我被送進廣東的解放軍精神病院,外頭下著雪,看守我的四個解放軍同志,正在打樸克牌,我沒有醒過來。

 

文/銀色快手 加入我的噗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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