Фотограф Valeria Heine

閨怨/銀色快手

行過橫塘 晚秋的暮色是少婦低垂的眉睫
 
當街燈昏黃底亮起便是初冬 清涼的夜
 
夜裡伊水色一般的丰姿逕自划向季節性的

想念 嗯若有牽掛此刻必如雪地般泥濘

伴以迷亂的窗影 而伊回想曾是風塵女子

墜入浮萍也似的幻且紛飛如蝶如翩飄的

葉落 乃至昨日寫在髮上烏亮的青絲以及

階前的苔痕 淚終於滴成了北地的冰河

然而東風不來在晨與夜的交界甚至攀不到

夢的邊緣 過去的承諾亦隨之冰封凍結

其後的日子裡 潮水抹去了沙灘上的足印

猶如浮光掠影似地飄去像終日飄泊的雲

洗盡鉛華的伊 不再是那陶醉虛榮的歌者

兩鬢已霜 紅顏已衰 伊熟悉的歌聲中

不復浪漫綺思繾綣 只是傷痛化作淡淡的

故事漸去漸遠 滑過的不是愛情是歲月


1991-09-15 刊於青年世紀二五九期

這首詩是銀快小時候的作品(高中一年級)如果將詩句直排的話,我想用文字的排列呈現如串珠門簾一般的感覺,小時候我們家都會裝上串珠門簾以區分客廳和廚房,或是房間和母親的工作室,而《唐詩三百首》收錄的「閨怨詩」給我的視覺印象正是如此。

那是個經年戰亂的時代,身為軍官夫人因為夫婿被徵召入伍,上前方與外族或敵國打仗,或是那些被拉伕去打頭陣的兵卒,他們的貧苦妻子往往不知道哪年哪月丈夫會回來。女人的青春很短暫,古代又要求女人要守貞,從一而終,我覺得很可憐,想以她們的心情寫詩,於是就趁國文老師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在筆記本上寫下這首閨怨,長大之後才明白大陸流行一種原創小說叫做「穿越」。

我記得小時候(國小三年級)就喜歡模擬大人的口吻寫信,第一篇幻想出來的作品,是模擬一個中年女人來到她心愛的男人墳上祭悼的情書,沒想到過了三十年後,我還在寫這樣的女人(忽然驚覺歲月的無情,還有我怎麼老梗用不完)可能淒美浪漫是我耽溺的一種寫作基調,連我自己也很想甩脫這種讓人感到厭煩的寫作慣性,一旦開始解剖自己,似乎身上的螺絲開始有些鬆動了,我想這樣也好,總不能老是活在過去的影子,應該來搞搞新意思。

如果重寫這首詩,我想可能會寫成一首饒舌歌詞,現代女子的閨怨比從前更精采多了,如果真的有一天被靈感的雷打到,我會寫出來跟大家分享的,一首充滿時尚感電音舞曲風的閨怨詩,聽起來似乎很 COOL,我只能說文字是很有魔力的,是數位時代也無法消滅的一種古老巫術。

最後,透露一下寫詩的小秘密,影響我寫這首詩的靈感,某部分是來自苦苓早期出版的一本情詩集《不悔》希代書版,你不曉得他年輕的時候也寫現代詩吧,還曾經組過現代詩社,現在他的身分是國家公園導覽員,而且幾乎不寫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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